北越国,绥城。
绥城外黄沙漫天,尸横遍野。
城中硝烟袅袅,一弯清月似钩冷冷地悬挂在这座几乎成为废墟的孤城上方。
烟雾萦绕下,一切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是眼前的一幕幕却是魏落桑化成厉鬼也忘不掉的画面。
城门口,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垂吊在城墙之上来回摆动,尸体上早已没有脑袋,只剩汩汩的血水源源不断地从死者的脖颈中溢出来。
尸身穿戴着她十分熟悉的缀鳞甲,即使没有了脑袋,她仍旧可以清晰地判断出,此人正是她的父亲——定国公。
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将军睥睨着她,眼中玩味十足。
魏落桑与侍卫叶远跪在城墙之下不停地磕头哀求着上方不可一世的征蛮大将军。
哪怕头破血流,她们也没有放弃祈求。
“大将军,求求您,放了我两位哥哥,魏家军是绝对不会叛国的!”
“求求您!”
“求求您!”
“哈哈哈哈哈!”
一声雄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城墙之上的人开怀大笑。
他低头俯视着城墙之下狼狈的主仆二人,魏落桑抬头,眉心猛然拧紧,两行泪珠从她小而精致的脸颊上缓缓滑落。
“定国公投敌卖国,大开城门致我北越数万将士死于前朝叛军之手,若不是本将军带兵援救及时,恐怕绥城已经失守。魏姑娘,这样的乱臣贼子,本将军岂敢徇私?”
一字一句,如同刀剑一般,狠狠地剜在她的心口之上。
除了磕头祈求,她还能做什么呢,爹爹已死,大哥哥和二哥哥断不能有事啊。
她的头一下接着一下,重重地磕在青石板砖上。
这姑娘求情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聂达捋捋胡须饶有兴趣地观赏着。
“将奸臣就地诛杀,是皇上亲自下的御令。能够保住你国公府其他家眷的性命,已是皇上念其之前从龙有功。末将劝魏姑娘还是识趣些,不然你为奸贼求情,传到建安城,恐对国公府不利。”
上方的将军和士兵们看着她苦苦哀求的样子,仿佛像是在市集上围观猴子耍戏,众目睽睽之下,身为将军的人戏谑开口:
“我看魏姑娘容貌秀丽,不失为倾城之姿,你若是肯陪爷睡上一觉,爷姑且考虑考虑让你见见你的两位哥哥,这二人可是叛国之罪,你想要救他们,绝无可能!”
城墙上的士兵们听了此话,皆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对魏洛桑指指点点,满是欲念的眼神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你若是陪爷睡一觉……”
“哈哈哈哈!”
“像魏姑娘这样的高门贵女,身子骨是不是……”
一声声肆虐的嘲笑仿佛要将魏落桑吞灭。
紧接着,两位兄长被人拉到城墙上面,当着她的面被一刀一刀捅死。
她痛!
她哭!
她挣扎着跑去撞击那坚如磐石的城墙门……
“哈哈哈哈哈!”
城墙上的人看着她生不如死的样子笑弯了腰。
随即传来一声令下:
“给本将军把这两个走狗做成人彘挂在城门上示众。”
不——不——不要!
魏洛桑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熟悉的檀木香充斥着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棂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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