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的漠视,几个药童越发嚣张,叫嚷声更大了些。
“听说还有工钱!凭什么他有工钱,学了本事还要钱,吃了还揣兜里——不要脸!”
手里的药材捏得粉碎,骆犇面色瞬间凝固。
脑海中无法避免地浮现出一幅景象,穿绸缎的纨绔子弟,手摇着羽扇,从头发丝到后脚跟,皆是透露着不屑,那人扔出一个做工精细的荷包,说了同样恶心人的话。
“……不要脸……不要脸!!!”
脑子里嗡嗡巨响,骆犇直起身,不待他有所动作,门口传来吵闹声。
“救命啊!林大夫快来救人——”
老大夫蹭一下张开眼,一阵风从众人眼前飘过。
药柜前的某个药童,望向老大夫跑出去的方向,忽青忽白。
原来师傅并没有睡觉呀!
“林大夫快看看这孩子。”
邹婆子边哭边喊,生怕人家没听见。
人放到床上,林大夫抓过身后递上来的针灸包,朝着二娃身上就扎过去。
尖尖的银针晃得眼疼,二娃不可控制的挣扎。
他是想发疯不挨打,可没想着扎针呀!
数根银针落下,二娃身体逐渐麻木,最后失去了知觉。
失去意识前二娃还不明白,为什么冯菜菜家的老婆子一发疯,那就是有吃有喝,还不挨打!
最主要的是不挨打!
娃娃没了动静,邹婆子吓得跌落于地,“二娃他……”
邹碧婵把人扶起来,帮忙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娘,没事,有了大夫这病就不要紧。”
西医有西医的道,中医有中医的道,反正最后都是昏过去。
林大夫把脉的功夫还分出几分心思,掀起眼皮看这对母女,附近的‘大名人’,今早的事都传遍了。
脉把完,林大夫不客气地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没事,等会儿醒过来就能带回去,要是还不放心,去拿副安神药。”
他指了指身后。
邹婆子踉跄到二娃身边,嘴上无意识地说着感谢。
邹碧婵弯了弯腰,端端正正给林大夫行了个礼,又问:“老大夫,二子莫不是有隐疾,今日这遭真是吓煞了家里的长辈。”
林大夫摸摸胡子,看看无病无灾的臭小子,再看看青石巷一枝花满脸担忧,忽地哈哈哈大笑。
“隐疾没有,馋病倒是不少。”
没病就好,邹碧婵终是歇下一副重担,尽管现代穿越而来,她对羊癫疯理解甚少,也不知道会不会遗传,没得病,可喜可贺。
“林大夫我们抓药回去,药钱加上诊费是多少钱?”
她摸摸兜里,正好丧事的礼钱还在身上。
“不贵,十文诊费,安神药五文一副。”林大夫笑道。
十五文,邹碧婵手抖了抖,一个丧事只收了九十五文,大出血啦。
“碧婵,要上两副吧,带回去给几个娃娃吃上几顿。”邹婆子忽然道。
“好。”邹婆子此刻情绪比她还不稳定,邹碧婵只有答应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