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声的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到指节都微微泛白。
“我知道，怀疑你是我不对，但你怎么能拿东昱跟我赌气？是不是要我当着全公司的面给你赔礼道歉，你才能消气？”
顾岚轻笑一声。
赌气？是啊，在他心里，一个工具能得到重用已经该感激涕零。
如果身为总经理的陆铭声愿意承认错误，那这个工具就该鞠躬尽瘁，直到把自己耗干吧。
她不禁佩服起自己，这时候居然还能耐着性子解释。“我没有赌气，这个决定是经过认真考虑的。”
“F**K！你考虑什么了？！”这大概是陆铭声第一次爆粗口，连沈赫都被吓了一跳，“你拿回去，我不准。”
顾岚叹了口气。“陆总，我们理性一些来谈，不好吗？工作我都已经交接完毕，而且后续我会留30天缓冲期，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协助处理。我也是自愿辞职，对东昱不会有任何损失。”
陆铭声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他心心念念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结果她早就做好了要离开的打算。
顾岚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听进去了又道：“而且你大可放心，就算我离开，也不会做任何危害东昱的事情，这里也有我的心血。”
陆铭声觉得自己快要呕出血来，他是担心这些才不准她离职的吗？
他几乎要把牙咬碎。“我说过了，不，准。”
顾岚觉得头痛，为什么说不通？她都承诺绝不会危害到东昱，为什么就是不放她走？
“辞职主动权在我，就算你不批，过了30天我照样离开。话我说完了，就先走了。”
顾岚起身，朝他点了点头。
“你站住，”陆铭声森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如果你离开，我就把新部门解散开除，你想清楚。”
沈赫站在一边，骇然张大了嘴巴。
这个部门，是顾岚去年底主导组建的，里面都是些年轻人，对未来充满憧憬，不少人是等了很久才进的东昱。
顾岚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他们有什么错？”
陆铭声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愤怒到声音都在抖。
“我是***疯了，你不也是吗？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走？！”
顾岚闭上了眼。
她原本想和和气气，跟陆铭声平平静静地告别。
这个人她爱了这么些年，就算不爱她，她也想着好聚好散，给自己、也给对方留一点体面。
可陆铭声连这点愿望都不肯满足她。
她拿出手机，翻开后台自动录音的文件夹，找到一个音频文件，按下播放键。
一阵嘈杂的声响后，陆铭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沈赫在一边睁大了眼睛。
“芝芝……你不必因为她的话不高兴。等收购完聚星的股份，你就去那边任职，跟你的专业也对口。”
“那你爱她吗？”
“她是我工作上的伙伴，我需要她。”
录音的进度条走到最后，一如顾岚在东昱的路。
以为自己已经脱敏，但再听一遍，顾岚的心还是痛不可挡。
她扶着椅背，等那阵疼痛袭过，抬头望向脸色变得煞白的陆铭声，一字一句道：
“这个理由，你觉得够了吗？”
沈赫望着顾岚无力的样子，一阵心酸。“师父……”
顾岚终于看向沈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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