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头时,便见到贺同光站在檐下,半个身子在宫灯的光芒里,半个身子藏在阴影中,正朝房门口看过来。
裴姮朝着他一点头,贺同光顿时会意,跟在裴姮身后,来到偏侧的花厅。
“大人,今日这样着急的找我回来,可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
中午时候裴姮表现得少见的强势,正是因为如此,贺同光心中才起了疑。
一直以来,裴姮都处于一个放权的状态,就算要他做什么,也不会摆出这样强势的态度,原本只是猜测裴姮有未尽之言,贺同光便在外头等着,没想到还真是猜对了。
裴姮先让他落座,这才将锦心的事情说出来。
短短几句话,却将贺同光气的顿时沉了脸,“怪道那会儿一见我,她差点将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
锦心跟裴姮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之前被发现是康内侍派来的,但在几句敲打之后,便很快站在了他们这边。
本以为这是个聪明人,却不想她故意投诚,正是为了让裴姮和自己放松警惕。
越想,贺同光越觉得锦心所图非小,意识到不能将这样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留在身边,很快问道,“大人打算如何处理锦心?”
“暂时不用动她。”
瞧着贺同光已经隐隐沾染着杀意的眼神,裴姮却摇摇头,“锦心暂时还有用,我会找人盯着。”
裴姮深陷迷局,周围能引路的不多,锦心身后指引的,还算是一条较为明朗的路。
对于裴姮这个决定,贺同光虽然有些忧心,但也并没有出言反驳。
看着贺同光若有所思的表情,裴姮又开口道,“我叫你过来,正是为了刚才说的那件事。”
怕贺同光不上心,裴姮又再次强调一遍,“陛下在兖州如何做,你便如何做,若有不清楚的,便来问我。”
贺同光点头。
裴姮又朝他招手,示意贺同光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等说完之后,她又问,“都明白了?”
“大人放心,我都明白。”
裴姮对贺同光一向是放心的,笑了笑道,“也不用做的过于刻意,我会为你制造机会,到时候你只需要随机应变就是。”
第二日,在华阳台用过晚膳后,贺同光便搬出了华阳台。
他在宫外已经买了宅子,至于宫中,只要他开口,住处更是多的是。
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几件换洗衣物,一把剑,便是他所有的家当了。
搬家之后,理所当然的,贺同光在家里办了乔迁宴,请的大多数都是北府的人,剩下的则是朝中官员。
原本那些嘲笑贺同光的,在姚家彻底倒台之后,一个个的便都哑了火。
这会子见贺同光办宴会,忙不迭的准备贺礼,到最后送的礼竟堆满了小二进的院子。
宴会至半,裴姮才坐在裴府姗姗来迟。
她进到院中时,就看到有人正拉着贺同光说醉话,“贺大人这地方好是好,就是小了些,等过几年娶了妻,生了子,可就真不够住了。”
此话一出,宴席上一阵安静,正巧这个时候外头人唱喏,说裴姮到了。
下意识地,贺同光朝裴姮看过去,就见裴姮并非一人前来,她身后的男人自己也见过几回,似乎叫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