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披散长发的阴柔男子,他朝着裴姮一拱手,“属下为十二席之六,受命掌银钱一事,但属下自问没有掌钱弄器的本事,还请座下让我另做别的吧。”
裴姮闻言点点头,道,“我记得你叫方君,我观你思虑周密行事谨慎,即是银钱不通,我自有另外的去处给你。”
阴柔男子诧异的看裴姮一眼。
这位裴首座一向是不常来北府的,此时却不仅能说出自己的名字,甚至连平日如何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到裴姮能在皆为男子的朝堂中有一席之地,如此才能,对北府事宜心知肚明也是寻常。
思及此,方君对裴姮更尊敬了些,拱手行了一礼后才转身坐下。
有方君打头,很快便有另外一人站出来。
高挺清瘦的一个人,却有一道伤疤横贯他整张脸,旁边还放着一把宽长的两刃平刀样武器。
特征过于明显,裴姮很快想起他的身份来。
“千钧,你经常独来独往,让你掌管情报机密一事,确实勉强了,我同样安排你做别的,也算人尽其才。”
见裴姮已将自己想说的都说了,千钧朝裴姮一拱手,沉默的坐回去。
千钧才一坐下,紧接着就站起个叫裴姮印象深刻的人来。
卢如雨耷着脸朝裴姮笑道,“首座,若是方便,也给我换个活吧。”
这也是裴姮今日等着他开口的人。
卢如雨一说完,裴姮故作沉吟之态,好一会儿之后,她点点头,“当日我走的匆忙,对你等并不曾有别的安排,今日既然你们提出来了,那便一起办了吧。”
她看了一眼神情各异的众人,笑着道,“各席的令牌你们已经拿了,只换一件更适合你们做的差事而已,想必你们也不会有异议。”
此言一出,方君立刻站起来,大声说道,“谨遵首座安排。”
有他打头,剩下的人也忙起身重复了一遍,“谨遵首座安排。”
裴姮瞧着方君笑了笑。
这位也是个妙人。
见无人出言反对,裴姮便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北府有十二席,这十二席对应的是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十二司。
今日九席在,差的是掌首司星纪的贺同光,以及掌降娄的陈无寿,再一个是掌鹑尾的高粱。
高粱是从一开始就跟着裴姮的人,陈无寿在巡查的位置上做的不错,裴姮暂且没有动这三人的打算。
至于剩下的,皆被裴姮换了位置,唯一惹得底下人微词的是,裴姮不许他们将之前培养的人带走。
理由是那些人已经明了各司流转程序,新头领到任,需要有熟悉诸事的人在旁边提点。
这理由太过光明正大,压下了各种不服的声音。
眼瞧着一众人换过令牌印信,裴姮这才唤了人进来问,“同我一道来的婢女呢?”
得了这话,那人忙有些尴尬的回,“那姑娘看了几道刑法,已然吓晕过去了。”
裴姮听的眼神一闪,朝之前掌管析木司的人看过去,那人也不怕裴姮生气,反笑嘻嘻的一拱手。
裴姮这才收回视线,道,“送回华阳台就好,不必多管。”
被叫进来的北府卫忙应吩咐去做事了。
裴姮又在北府坐了一会儿,看了近几日的公文后,才坐马车回了宫中。
才一进正厅,就见锦心已经跪在那里,见是裴姮后来,又急忙行了大礼,连头也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