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娉婷淡淡的瞧了他一眼,说:
“我这多年一直生活在北边,家中姓明。”
北边?家中姓明?
那北边姓明的个个全都是权贵呀,皇家就姓明,这次霍财主认定了这闺女的确是有能耐把县让给叫来。
怪不得了当初的那个人出手那样大方,一个女娃子要卖,最多不过10两钱,人家却是出够他一生花的钱把女儿买走,不是钱多的花不完的人,谁会这样干?
霍财主连连说:
“好好,父亲都明白,先前是父亲糊涂了,向继父知道咋做了。”
“老爷,你什么意思呀?你还真真要信了她的,把家中的东西都留给老大呀?可不要忘掉了,你先前答应过我的,家中的东西全都要留给我们儿子的,你可不可以变卦呀……”
霍财主面色一变,忿怒的推开了姨太,怒斥:
“老子啥时间讲过这种话?你个贱种休要污蔑我,滚……”
“你没良心呀……”姨太开始哭闹起。
霍财主又惊又怒,大叫说:
“全都愣着做甚,把这贱种拖出去!”
姨太给拉走,他又赔笑着把老妇女请出这院落,还一味的向明娉婷赔不是,说自个就是个爆发户,不明白这一些,以后会好好对自个的发妻跟长子。
不管他话中有二分真,二分假,明娉婷也只可以信任她,寻着了根,她今生已没有遗憾。
住一晚,给娘亲和大哥留下了她所有的财富,又交待了之后有机会会再度来瞧他们,就坐着大车离开了。
……
明娉婷回百里家元帅府中,她忽然不知道应不该是进。
记起民间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终究她还是决心进。
他再咋看不上自个,究竟还是和他夫妇一场。
看着天尚早,她下厨,亲自为百里琪做了碗蛋花汤。
明娉婷打小养在圣上身旁,养尊处优的,她先前从不下厨,也是这几年吃了点苦头,才开始自个学着做东西。
旁的都太难,她最先学会的就是蛋花汤。
算着百里琪回来了,她亲自端着这碗蛋花汤去了百里琪的书房中。
要是先前,仆人们是不会叫她进去的,就是打从上次孚总管来了之后,众人全都吃不许圣上对她的态度,对她就不敢在像先前那样了。
因为圣上要是认了她是公主,那可是他们元帅也挡不住的。
明娉婷一路无助的来到百里琪的书房中,他正拿着一册兵书在看。
“放哪里。”
百里琪并不知道是她,以为是仆人给他送来饭食。
明娉婷一顿,又从新抬起步伐向他走去。
百里琪这才抬头看。
看见来人是明娉婷,他立马眉头紧皱,嘲讽的冲她说:
“无非是孚总管来了趟,你就又恢复先前的目中无人了?我还当是你这几年学乖。”
明娉婷心头一阵抽疼,扯唇,把蛋花汤放百里琪的木桌上。
她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而是把蛋花汤的盖儿打开,对他说:
“这是我亲的做的,在一块过了这样多年,我还从没亲手为你作过什么。”
百里琪看着那碗汤,心头像有所动。
可是看见明娉婷这张脸,又叫他厌憎至极。
他说:
“你的汤我咋敢吃?你还是拿走。”
明娉婷愣了愣,端起那汤当着他的面吃了口,又对他说:
“没有毒,我只是想给你作碗汤罢了,你想多了。”
百里琪一怔,究竟是觉的明娉婷不同了。
明娉婷撇过了脸,轻声说:
“我把这碗汤搁这儿了,你想吃时再吃吧,不想吃……也吃一口吧,即使尝一口我也知足了,以后……我也不会再给你作汤了。”
交待完她就出去了,百里琪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愣忡的出神,总觉的哪怪怪的。
明娉婷回自个的住所,看着桌面上搁着的白绫愣忡出神。
活到现了,她满满是彷徨。
事到现在,她还有存在的理由么?家中什么都安排好了不必她操心。
她的存在,要圣上为难。
圣上这样对她,兴许会内疚,可又拉不下脸见她,左右无非是叫他良心不安为人罢了。
而对百里琪来讲,她这忽然窜出的人就好像一片包菜田中的窝瓜,扎眼的很。
他厌憎她,乃至恨她,却因为圣上对她的态度不明朗一直没敢休了她。
她的存在,同样叫他为难。
因此……她觉的她真真的没有必要存在下,没了她,众人全都好过。
她站起了身,把那一根白绫握在手心。
次日早晨,传来明娉婷自缢的噩耗。
百里琪是惊异的,她会自尽?
他以为她这种人,即使把这府邸闹的个天翻地覆也不会自尽,她竟然会自尽?
他随意的套上了衣裳便奔去了她的院子中。
偏僻的院落破敝不堪,三尺白绫,把她吊在房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