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迟将药汁倒进碗里,最后端着又回了屋。
她把一切东西准备好,然后在铺好褥子的床上躺了下来。
从前她看电视的时候,见到过好多流产之后女人鲜血直流,面色惨白的像是丢了半条命的样子。
所以她得要躺好,免得喝完了药,力气不支,倒在哪儿冻上一夜都没人发现。
将厚厚的被子盖上,她端过了还温热的药,就要往嘴边送。
这个孩子是李景烨的即便是死她也不能留。
所以,孩子,就不要怪她吧。
外面的夜风刮过院子,像是把什么东西给掀倒了,在寂静里发出一声咣当声。
常迟只顿了一下,就准备要继续喝药,苦涩的味道还未喝,就已经弥漫在了鼻腔周围。
常迟眼睛一闭,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手指都有些微微发抖。
然而就在她即将要将碗里的药汁灌进口里时,紧闭的门忽然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常迟吓了一跳,来不及喝药,一睁开眼,就朝着门口看去。
她以为是牛大壮去而复返,然而却发现并不是。
面前站着的人是比牛大壮更加令她厌恶和可怖的人。
常迟手里的碗一个端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尤其的刺耳。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还是忍不住微微发着抖。
面前的李景烨看着她,楞楞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迷茫的神色。
但这个人时常阴晴不定,常迟摸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大晚上的到这里来又是想要干什么?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神色,他冲着常迟笑了笑,然后竟然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近。
那一刻常迟只觉得毛骨悚然。
苦涩的药味弥散在空气里,难闻的很。
李景烨一直走到了常迟的床边上,而后停下,他看着她,目光十分的认真。
而后他伸出了手。
常迟吓的往后一缩,在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李景烨掐住她脖子的场景了。
他这是不远千里的追踪她到这儿来,是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她给毁了,想要报仇的吗?
然而,让她大跌眼镜的是,李景烨伸出的手落在了地上碎裂的碗上。
他一点一点的将碎成几瓣的碗捡了起来。
“你是生病了吗?”
他的语气很奇怪,跟他以往的暴戾残忍完全不同,里面竟然还透漏着一种稚子的单纯。
常迟疑心自己听错了,但李景烨一向变态,她也不敢贸然出口,否则凭她如今的这身子,被他就这么一把掐死在这里恐怕都没人知道。
面前的李景烨见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便自己又说着道:“我就是晚上睡不着,四处转转,见到你这儿还亮着灯,所以就忍不住想要来看看。”
他眼睛里面像是装满了好奇,“我发现你的屋子每天晚上半夜都亮着灯,是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