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壮回到家后，李氏竟然还在等着他。
为了省下油灯钱，李氏坐在漆黑的檐下，牛大壮兴致高昂的哼着欢快的小调，结果刚进了院门没走几步，就见到前面黑漆漆的一团，一动不动的，差点给他吓萎了。
李氏恨铁不成钢的率先开口，“你还知道回来啊。”
牛大壮一听是他娘，顿时松了口气，“娘，您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干啥呢？”
李氏不高兴了，“那你这大晚上的不回家干啥呢。”
牛大壮心里乐呵，但也害怕两个人说的话被邻居给听见了，连忙拉着他娘进屋。
“咱们有什么话先进屋再说。”
母子俩刚一进屋，李氏早就忍不住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干嘛去了，那人家也是你能招惹的？”
李氏还记得那两个男人，尤其是那公子身边的侍卫手里还握着刀，脸上冷的怪吓人的。
“娘，这就是您的目光短浅了？那常迟姑娘的哥哥是不是很有钱？你说我要是娶了他的妹妹，那日后我们是不是也能有好日过了。”
李氏看着他的儿子有点不太确定，“可是那姑娘看着金贵的很，你这样的人家能看上吗？”
牛大壮不乐意了，“有您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吗？”
李氏没再吭声，牛大壮便接着道：“那以前我是配不上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是个怀了身子的女人，这还没成婚呢，就有了身子，哪个男人肯要她，我肯娶她，她还不得感恩戴德的嫁了。”
这李氏早些年死了男人，这么多年独自将儿子拉扯大，十分的不容易，所以也十分的爱财。
听到牛大壮娶了常迟，日后就能分到银子，便也就动了心。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也不能白给人养孩子啊。”
她是知道自家大壮对那姑娘存了这心思的，以前还觉得那姑娘看着知书达理的，但自从知道她怀了身孕，那心里的好感度就直线下降了。
这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还跟个勾栏里的姑娘一样未婚先孕，多伤风败俗啊。
如今听到自己儿子要娶这么个女人，心里还是觉得膈应的慌。
自从她那死鬼男人去了，她现在也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
给别人家养孩子这件事，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牛大壮一听他娘这么说，顿时喜滋滋的道：“娘，你知道我这么晚去干嘛去了吗？”
“干嘛去了？”
“买落胎药去了。”
李氏不确定的看着他。
牛大壮接着道：“是她自己个说的，要打了这个孩子，然后就嫁给我的。”
李氏心里一乐，这样一来他家大壮就不用给人当免费爹了，还能分到一部分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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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做着美梦，愉快的去睡觉了。
而常迟这边，拿到落胎药的那刻起，她就没有犹豫的去了厨房熬药。
小炉子的火苗温暖，常迟蹲在炉火跟前，静静看着温热的火苗。
不多时，耳边就听到咕噜噜的声音，药汁的苦涩味道绵延在空气中，常迟看着罐子的盖子被蒸气顶起，像是在做一片无声的鼓舞。
夜十分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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