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据盖世天尊说，珍兽园其实没那么大，或者说，用来给钟狄样的那些个畜牲活动的地方，并不大，它真正占地最多的，是一片被阵术结界笼罩着的隐秘区域。
盖世天尊也不好随便探，可能会被人发现。
燕来倒是好奇，但也就止于好奇了，苏黎还在通天柱里底下修了地宫呢，谁家皇帝没点秘密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钟狄居然会主动带他去参观他可以隐藏起来的，这片隐秘之地。
眼前展现出的景象，大大出乎了燕来的预料，不是花园假山，不是高山流水，不是什么怪异的黑科技研究基地，也没有秘密豢养的顶级高手在这里修炼，入眼所及的，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地。
一株盘根错节的巨大榕树伫立在两人的身旁，纤细的红绳系着一枚一枚的木牌，微风吹过，木牌轻轻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响，而在榕树下，那片宽阔的草地上，是一行行一列列数以百计的……石碑。
钟狄走的很慢，他扶着榕树，明显有些吃力地走到最近的一块石碑旁，伸出自己日渐枯瘦的手掌，轻轻摩挲着石碑的顶端，神态柔和。
“这是荻花，她是第一批里身子最弱的，所以死的最早，”钟狄缓缓抬起头，目光顺延着，向后面的石碑一个一个望过去，“青儿、小荷、赵婷……离得近的这些，都是我刚开始的时候立的，那时候年轻，割舍起来不容易，刻名字的时候都会很用力，你看，靠前的这些名字刻痕要深得多。”
燕来很快明白了，这些石碑背后代表的含义。
他没有吭声，只是顺着钟狄的话，望向他手边的那面碑，“荻花”两个字的确要比后面的碑文刻的要深。
他点点头：“所以，死的多了，渐渐就容易割舍了？”
“一方面，”钟狄感慨似的叹了口气，“身体也越来越弱了，留点力气活着，会让我觉得稍微对得起她们一些。”
“呵，呵呵……”燕来摇头笑了两声，“你为了自己活着，要了她们的命，事后又立碑，还要说对得起她们？”
燕来并不会因为他是皇帝，就额外的给他面子，尤其是在私下的场合，他话中讥诮几乎是明晃晃的。
钟狄没有为燕来的揶揄而生气，他甚至跟着笑了：“还好吧，晴川坊送来的人，我虽然明面上都留下了，但其实，不情愿的那些，我都秘密派人送出宫了，当然，她们肯定不能再出现在夏国境内，会死在这里的，都是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的，她们给我生命，我给她们欢愉和爱，不公平吗？”
公平吗？
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都已经成了送出宫的尸体，和榕树下的墓碑，钟狄虽然是在问，但却根本无人能够答他。
燕来一眼望向这数以百计的墓碑，脑海中又回想起刚才在彩霞苑看到的那些少女，回想起那个叫善儿的丫头颤着身子说自己的老家，在岑山德。
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