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见皇上在练字,自觉地在一旁侍奉笔墨。
时间静静流淌,只有墨香和若隐若无的桃花香,随着暖炉的热气,在肆意蔓延。
皇帝收了笔。
轻轻转动手腕。
陵容贴身靠过去,伸手拿起皇帝的手腕,顾自揉了起来。
她行动小心,轻柔无比。
皇帝低头看着她,“你倒是乖觉,怎么,不是那日给朕脸子瞧的时候了?”
陵容瞪大眼睛,“皇上,臣妾何时给您脸子瞧了?臣妾这几天,夜不安寝,食不知味的。
倒是您,也不召见臣妾,也不去看弘熠和弘昭,像是刻意冷着臣妾似的。”
“怎么,朕想冷落谁,谁不都得受着么,怎么你那么特殊了?”
皇帝言语上还是不饶恕,但是细看,眼里都是纵容。
她抓住了这一丝纵容,娇声道,“皇上,臣妾和两个孩子都想您的紧,尤其是弘熠,日日吵着要见他皇阿玛。
臣妾只得安慰他,皇阿玛朝政繁忙,他倒是听话,不过您要是再不去看看,没准儿这孩子过几日,可就和您不亲近啦。”
皇帝看陵容撒娇的模样倒是想起她初次承宠的模样。
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朕不欲将你父亲的事情,牵连到你身上,你和两个孩子,该是怎样,就还是怎样。”
陵容行了一礼,“臣妾多谢皇上。”
皇帝笑着看向她,“既然有日子没见了,今日要留下么?”
陵容害羞一笑,牵起皇帝的手。
祺贵人则是那日带着一肚子气回的承乾宫。
刚坐下,就吵嚷着要茶水。
“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没看见本小主渴着么?”
祺贵人坐在榻上,气儿还是不顺。
“柔淑妃,当真可恶,你们看她那个样子,当本小主是个奴婢一样呼来喝去的,连皇后娘娘的话都跟不听!
哼,什么登高必跌,本小主看她才是登高必跌!
除了皇后,还不是属她爬的最高了?
真是岂有此理!茶呢,景泰!”
祺贵人还在叫喊撒气,万青禾已经低头奉了茶上来。
她一身碧绿旗装配着毛领,倒是小家碧玉的。
“小主,您请喝茶,这是上次,奴婢听您说想尝尝普洱茶,奴婢自作主张,沏了一杯。”
祺贵人 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得意道,“哪里是本小主喜欢喝,是听说皇上喜欢喝,因而尝尝罢了。”
祺贵人嘴上说着尝尝,皱着眉头,品了一口就放下了。
“哼,没想到皇后娘娘对着本小主还留了一手,若不是前几日你突然说出来,本小主还不敢信,你是皇后娘娘叫送进宫的。皇后,终究是皇后,跟皇后娘娘比,本小主在这宫里,还有的学啊。”
万青禾低眉顺目,“小主说的是,奴婢全赖皇后娘娘和小主,才能进宫来伺候,这实在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祺贵人娇笑,“你倒是嘴甜的很。”
这时景泰也回来了,端着一盏祺贵人惯常喝的敬亭绿雪。
祺贵人责备道,“怎么才来,没个眼色。”
景泰看了一眼万青禾,又见桌上已经有了一杯茶。
她道,“主子惯常爱喝的茶喝完了,奴婢刚把新的拆封,废了会儿时间。”
祺贵人尝了一口,眉毛舒展,“还得是这敬亭绿雪茶,最为高品。”
景泰附和道,“主子在家里喝惯了口味,倒是不好改,别的,也就是偶尔尝一尝罢了,要是常年喝,还得是旧时喝的茶。”
她觑了一眼万青禾。
万青禾低垂着眼睛,眼里不屑一闪而过。
万青禾心里知道,景泰这里实在是防备她,
她见小主这边也没有什么要吩咐的,就默默退下了。
心道: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