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抱了抱皇帝,柔声道,“四爷辛苦了,臣妾会小心再小心,必然要他平安降生。
对了,听说孩子满八个月,娘家就可进宫探视,可是真的?”
皇帝做出感兴趣的样子,“自然可以,向皇后请命就是,皇后宽仁不会不允。
倒是朕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可是也同你一般柔婉动人?那朕可要好好看看,说不准也纳进来,看你的面子,封个妃也就是了。”
陵容当然听出来这纯粹是胡扯了。
“那皇上怕是要失望了,嫡妹容颜勉强算是清纯可爱,但性格却和长相南辕北辙。
若是纳进宫来啊,皇后娘娘该日日忧心了。”
皇帝大笑,“竟然如此,可惜可惜。”
“对了皇上,听闻眉姐姐……”
“什么眉姐姐,她有负太后的爱重,已被降为沈答应。”皇帝忽然面容凌厉。
“皇上息怒。您如何处置沈答应,臣妾自然无权置喙。
臣妾只是在想,那宫女手里攥着血衣,早不扔,晚不扔,偏偏赶在您和莞姐姐去的时候扔,那能证明清白的求子药方待要找的时候,又恰好没有了。
要询问太医刘畚的时候,他也恰好逃了。
如今,惠贵人成了沈答应。若是丽嫔这边得手,臣妾也必将因为无故小产而被问责。
可以说,双管齐下,每一件事,都脱不开一个巧字。”
陵容说完,不在意的拢了拢头发,好像只是几句随口之言。
上眼药儿时候就得这样,没事儿点两句。
皇帝脸上阴晴不定,面上变了几遍后,“苏培盛,全力追击刘畚,要活的。”
陵容见皇帝请进去了,赶紧补充,“也得盯着内务府,别克扣了沈答应的。”
“苏培盛,可听见了?”
“是。奴才遵命,必定看好了。”
眉庄的父亲是好歹是自己父亲的上司,还个人情,也就是了。
陵容惦记着柳氏怕是已经生产,家里经过父亲这事儿,恐怕会有忙乱,也不知如何了。
眼下事情尘埃落定,终于可以放心和家里联络了。
只是这次,是不可能往家里送什么财物了。
她决定只送一封信,信里对于安父的遭遇只字未提。
只写了一句话:“若有负皇恩,恐有杀头之祸。切记切记。”
安比槐收到信的时候人都吓傻了,发蒙了好些天,“你说容儿这信中何意?皇上到底信不信我,是容儿给我求情了我才被轻轻放过?”
此时刚出了月子的柳姨娘,气质状态已经今非昔比。
眼神清亮沉稳,已有了几分当家夫人的气势。
柳姨娘身上穿着颇为喜庆的云杉裙裳,一看就是宫中的手艺。
头上除了一只流月白玉簪空无一物,因为要亲自喂奶,耳朵上什么饰品都没带。
她云淡风轻的道,“老爷,依我看,不管娘娘指的到底是什么,重点都只在示警老爷。
您被蒋文庆牵连差点惹出祸事,娘娘在后宫如履薄冰,岂能不被牵连?
还好这肚子里有了龙裔,若是没有,眼下别说嫔位,保住恩宠都难了。
老爷,容我说句难听的话,娘娘,确实是咱们的女儿,但她已经是主子娘娘了……您无法猜透娘娘的心思,但听娘娘的话,准时没错的。”
“你说的的对,是我太杯弓蛇影了。”
陵容的这封信被安比槐怎么猜测她不知道,但是白果传话回来,说柳姨娘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安怀仁。
安比槐老来得子,在族老们的主持下,给柳姨娘抬为平妻,和仁哥儿一并上了族谱,林氏不愿意闹了好一通,但也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更改,似乎是认了命了。
“但愿父亲,能明白我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