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抹眼泪儿:“我这个做娘的能不知道吗?”
太后握住玉殊的手:“好玉殊,娘只是怕……”
怕史官对女子刻薄,笔笔如刀,让她遭后世万民唾骂。
怕战场刀剑无眼,她的娇娇儿一去不回。
玉殊抽出自己的手,向太后磕头:“母亲。”
“女儿更怕自己囿于后宅,蹉跎一生。”
“怕世间女子千千万,个个不见远方。”
“怕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太后叫赵之安,是先皇太傅长女,年轻时政治上的手腕和眼光不亚于她的兄长。
也心怀百姓为洪患难民施粥,知道北地旱灾该如何处理。
进宫后却只能围着一个男人转。
连她的兄长也只叫她太后娘娘,没人记得赵之安。
皇后是齐静怡,忠武侯次女。
也自幼习武通读兵法,嫁人前与弟弟齐靖比武亦是平分秋色。
嫁人后却要每日顾着相夫教子,连打马球都是不合礼数。
皇帝对她不好吗?
很好,起码比起她姐妹的夫婿好很多。只是他是皇帝。
所以齐静怡得是皇后。
太后对上玉殊的目光,忽的静了静。
她分明不弱于长兄,甚至有些事上比他果断。为什么长兄可以四处云游,科举封官。
她却要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出嫁呢?
但她没能疑惑太久,便困于宫墙深深。
莫名其妙就开始和一群女人争,起初是争宠爱,再是争孩子,想抽身已是来不及。
最后被裹挟着去争太后的位置。
要说她得到了什么?的确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她失去了什么呢?
赵之安低头亲亲玉殊的发顶,像过去无数次哄她睡觉那样。
她的这个孩子从来聪慧通透,真诚温和。
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赵之安起初很担心她。
只是玉殊这样坚定,清澈的眼睛映出她的模样。
赵之安目光柔和慈祥:“好玉殊,可要早点回来。”
“不要让我担心。”
?
玉殊今日封的将军,明日卯时就要领兵出征奔赴安北城。
她想见一见谢隐,告诉他簪子她很喜欢。
但谢隐自从上回赏月之后,就不太愿意见她。
玉殊闭着眼思考片刻,叹了一口气。
终究没去爬墙,最后只是握着木簪沉沉睡去。
卯时的京城晨光未破,微风裹着凉意吹在脸上,叫人清醒不少。
行军的队伍长得见头不见尾,玉殊在人群最前面,背影随着队伍的前行逐渐变小。
谢隐戴着堆帽,站在城墙上送她。
因为隔着白纱,谢隐看的并不真切,却能一眼认出哪个是玉殊。
他就在那里看着,直到队伍不见头也不见尾。
“殿下?”
齐靖的声音没能叫玉殊回头,她看着那个自以为小心的身影,抿唇笑了笑。
“无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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