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殊打断他:“书元。”
她转过身直视唐书元的眼睛,晚风吹起青色的发带在半空中翻飞。
“你可知,为何仙者长生?”
唐书元眼前的师尊和许多年前拜师礼上的玉殊重叠。
他眼眶泛红,咬着牙:“因为功德。”
玉殊的声音柔和下来:“书元,因为百姓。”
“因为百姓的念。”
“因为一户又一户的长生牌。”
天刚刚破晓,距离姑苏城不远的一座小镇,男人吃完早饭准备出工干活,垂髻小童在院子和小黄狗玩闹。
温和的妇人点燃香烛叫住男人:“当家的,先来上香。”
男人点点头,先去洗了手,才接过线香,对着牌位拜了三拜。
这才出了门。
小孩儿和小黄狗排排蹲好,歪着脑袋看。
“娘亲,为什么只放茶水啊?那个姐姐和长兄差不多大呢,应该喜欢吃糖吧?”
妇人好笑的弹了弹她的额头:“瞎说什么,你的糖可以等这些哥哥姐姐路过的时候给。”
“哦……那祠堂里的哥哥姐姐呢?也要路过的时候给吗?”
…………
“这个你放到贡桌上就好,他们路过的时候会自己拿。”
此刻天光大亮,街道熙攘。
家家户户香火飘扬,红色的长生牌安安稳稳立在那里。
镇中心祠堂的香烛从未熄灭,守夜人打了个哈欠,仔细看了一周,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确保往生牌前的烛火能燃到他与同伴交接后才出门叫人。
?
唐书元鼻子一酸,跪在她面前:“师尊,你……你想想师叔,师叔怎么办?还有师爷,师爷一直在等你。”
“师尊,我怎么办啊?我还没学好怎么当掌门呢……”
他顿住。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师尊不许他休息。
唐书元嗓子干涩,他没再往下说。
他深深看了一眼玉殊,磕了三个头:“谢师尊数年教诲。”
玉殊蹲下身,像小时候教他练剑时那样,拍了拍他的头:“书元,你做的很好。”
玉殊静静看着,忽的想起已经飞升的陈掌门。
她眉眼弯弯,笑的温柔。
“天凉记得添衣。”
?
唐书元没有抬头,一直到感知不到玉殊和贺予初的气息才站起身。
朝着通玄塔的方向掐诀行礼:“师尊安心。”
夏天的夜晚明明依旧很热,怎么风吹到脸上会这么凉,让人如坠冰窟。
“封印一刻钟内就能破,时间还久。予初,我们慢些走。”
玉殊拉着他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慢些走。”
贺予初停下脚步,抬起玉殊的手亲了亲:“我都听师姐的。”
玉殊垂下眼睫:“我该怎么找到你呢?”
“师姐不用找我,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必然是师姐在哪儿,我在哪儿。”
“真的?”
“我可什么时候骗过师姐?”
“……嗯,你好像说过不喜欢我。”
“嗯?什么时候?”
“好像是梦里。”
“……宋玉殊,你真是记仇。”
贺予初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说说,你都梦见什么了?”
玉殊再纠正:“我现在不姓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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