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仁听见，抬起步子就要离开。
那小姑娘怔了一下，红着的眼眶差点落了泪。
“花。”沈清栀提醒他。
谢仁折回来接过了那小姑娘手上的花。
谢仁的位置靠近老皇帝，在开场的时候朝他敬酒，他慢吞吞地赶过去时，很多人都已经落座。
宴会灯火长明，觥筹交错，舞女上场了一批又一批，还有不少贵女公子上场表演些才艺，热闹得很。
谢仁只是偶尔扫过两眼，而后盯着手边的茶杯，浅浅抿上两口。
宴会进行到尾声时，皇后还叫他上前去，拉过她身旁坐着的一个小姑娘要介绍给他，那姑娘怯怯的性子，似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这身量瞧着不知及笄了没。
“这小姑娘多大啊？有十四吗？”
沈清栀同禾子说完，戳了一下那姑娘。
屏幕上显示她的名字白双双，才行过及笄礼不久，是白家嫡女唯一还未婚配的。
听说被白家放在寺庙里养身子，近些日子才被接回来。
禾子同她吃瓜道：“这白双双亲娘在生她难产时去世了，兄弟姐妹见了都要踩一脚，没一个人瞧得上她，如今看她有了用处，又将人接了回来。”
谢仁看白双双被皇后拉着坐在身旁时，就猜到了一些，对眼前的出现的一幕并未感受到多少意外。
沈清栀看着谢仁熟练地推拒了过去。
皇后脸上扑的胭脂都掩不了神色的难看，她想要老皇帝说句话，老皇帝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甚至还摸了两把白双双的手。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沈清栀觉得宴会也差不多了，自己早餐没怎么吃，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打算退了游戏去定个外卖。
谢仁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想法，走到偏僻处叫住了她：“栀栀先别走。”
沈清栀关游戏的手顿了一下。
谢仁身边的小厮牵过来了一个小少年，十几岁出头的模样，瞧着眼熟，她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眼前是本朝十三皇子，他的十三弟。
比她上回见瘦了不少，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
谢仁慢慢出声：“如果栀栀想照顾其他人，可以选择十三弟。”
沈清栀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谢仁敛着眸子，瞧不出其中情绪，继续道：“他很乖，也很聪明，比我还要听话。”
见沈清栀未回答，他顿了一下，道：“你不喜欢也没关系，京城里我还认识很多小孩儿，栀栀都可以帮着玩儿。”
谢仁还想说句什么，沈清栀却打断了他：“我不是不要你，我就是来不了，不然小谢仁这么懂事，我怎么会不多来看看。”
这段话她说得很认真。
可哪怕有句话在夸他，谢仁还是浑身血液发凉，心像是被攥住，有什么锐器磨得他生疼。
谢仁脸上瞬间褪了红润。
谢清安的手被兄长攥得有些生疼，他抬眼瞄了下兄长，竟在兄长的神色中看见了狼狈。
他很小时就听说他的兄长会对着空气说话，好似真的有人在同他交流一般。
但像这般窘迫狼狈，他还是头一回在冷漠清雅的兄长身上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