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紧锁，再度推演，无数画面仿佛从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瑶华身死之时。
啪，龟甲再度落地，碎成两半。
瑶华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意？”
崇明闭了闭眼，道：“今日心念浮动，不易测算，我再试试。”
事实上，两次测算已经耗尽了他的心力，但演算中的结局令他不敢置信。
这次龟甲悬浮
而起，上头隐隐泛着金光，裹挟着剧烈的灵力波动，甚至带起了呼啸的风声，千万种可能一
一闪过。
崇明口中念念有词，龟甲却没有显示出应有的结果，而是轰然炸开。
他猛地喷出一口心血，碎裂的龟甲犹如利刃，划破他的脸。
瑶华大惊：“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崇明喃喃道：“不可能，为何无论如何测算，你都难逃死路？”
他向来清冷的眸中，首次出现了惶然。
“就算我死路一条，你也不必耗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替我演算，伤着自己怎么办？”瑶华替他处理脸上的伤口，痛心地道。
崇明摇摇头：“我……就算不替你演算，也难逃一死。”
他算到自己的死路时，神情镇定，算到她时，却眼里心里满是凄惶，久久难以安宁，甚至身侧还有魔气缭绕悬浮。
瞎子都看得出，他在意她的性命，更胜过自己。
瑶华方才本还在跟他置气，如今凝望着他英俊的脸，清凌凌如水波般的眼里，柔情万千。
她细细替他擦着唇边的血迹，低声道：“死便死了，又有什么？”
崇明恍惚之中骤然回神，见她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不禁怒道：“你
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这样想？上天有好生之德，哪怕是在穷途末路之中，也会留存一线生机，我再度推演，一定能给你算出生路。”
言罢，他便要起身推算，瑶华却用力将他按住：“就算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你也要让我活吗？”
“自然！”
“可你如今的灵力并不足以维持，再算下去只会身体损伤，哪怕算到性命枯竭，你也要算？”
“自然！”
瑶华紧握着他的手腕，语气骤然柔和：“好，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若你能够答出，从今往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违抗。”
崇明不解地抬头，正撞进她的目光中。
瑶华款款问道：“你我都是死局，为何你偏偏要给我找出生路，不顾惜自己？”
她嗓音低柔婉转，带着浅浅娇羞，眼中情丝太炽，几乎要在他心中缠绕生根。
崇明不堪承受这陌生的情意，欲转开目光，瑶华却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动向，纤白的素手掐住了他的脸，迫它与自己对视。
其实她用的力气不大，指尖与他肌肤的触碰犹如羽毛轻挠，似散出无数细微的绒羽，落入他的血脉，将他惹得神迷目眩，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