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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宫女苟命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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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国公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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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穿花盆底的日子短,这原也没什么,多练练便罢了。只是姑娘的视线不对,您是格格,日后可能是福晋、侧福晋,是主子,您的视线得是平平的或是高傲的;现在您是低着头抬眼瞧的,这就是奴才的眼神,得改。”

元夕自己当久了宫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不对,便应了,注意着姿势走路。这一日,她几乎走了一天。

好不容易能躺下睡了,宫嬷嬷又让碧儿冬柔伺候着元夕用热水泡脚,里头放着些药材,泡完后抹上厚厚的滋润膏子,才让她穿上袜子睡觉。

元夕都快求饶了:“嬷嬷,穿上袜子我睡不好。”

“格格以前路走得多了些,又不好生养脚,足下都是茧子,不像是满人家的格格,若是查得严了些,便连大选都过不了。”而宫嬷嬷在宫中多年,自然能猜得到万岁会施恩,这样的一等公爵家庭,貌若无盐也是要过大选的,“原来缺了的,如今都得补上。”

“方才我见格格自己擦面漱口,实是不妥,不像是金尊玉贵的格格,合该让她们伺候。”

这话元夕是不认同的,虽然她也懒,也巴不得有人能帮她做事。可是想象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放在现实中的剥削生活她却做不到,别的也就罢了,连洗脸漱口还要其他人帮助的话还算什么人呢。天知道,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端着水让她净手时,她都快裂开了,让这么小的孩子端着水伺候,自己真不是人啊!

元夕也不争辩,她只需要自己坚持就行了,自有判断。

宫里嬷嬷是来教规矩的,却不是让她言听计从的。

“格格身边的两位丫鬟做的也不对,原来是包衣,称姑娘是合宜的;只是府里如今是旗籍,又是公爵府的小姐,自然要称格格,若是和别家格格交际时说错了话,人人都是要耻笑我们府里刚爬上来。”

“可是外头哪一家不知道我们府里抬旗呢,做得好最多便说一句我们爬上来倒是知道学规矩吧。”元夕回了一句,还是补充道,“自然是,嬷嬷是为了府里规矩好,嬷嬷是经年的老人儿了,懂得比我们多,劳嬷嬷费心。”

“天色晚了,不如嬷嬷回去好好休息,这规矩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学好了的。”

她这番软硬皆施也算是让宫嬷嬷知道了些她的脾性,第二日教导起来同样尽心尽力,但态度上却更恭谨了些。元夕自己在宫里待过,哪能不知宫里奴才才是一等的势利眼,同是包衣却还会鄙夷些等低等的包衣奴才,对官妇嘴上也是挑剔着,面上服心里却是刺。

所以一味的客气是不行的,那就是个师傅,元夕也是给了钱的,为何要受气。

宫嬷嬷到了第二日就知道只提点规矩,不再说元夕的一些个人习惯。元夕桌上菜肴种类虽有四菜一汤,但每份分量都少,她一人便能吃得差不多却也只有七八分饱。许是饿习惯了,她如今吃不了十分饱,吃得多些便觉得脾胃不顺。

这份量在宫里自然是有些过于小气了,宫嬷嬷道主子膳食好,吃不了的分给下头人也是施恩。元夕却宁可掏银子额外给下人做点心,自己吃不了的给别人,至少她自己是嫌弃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连更衣习惯她也被宫嬷嬷说过,她习惯自己一个人如厕,若有人在旁边伺候着,她才觉得芒刺在背。最后她还是仗着“主子”的身份压下了宫嬷嬷的不满。

*

七月里这日,元夕头上顶着书走着,身姿窈窕,头端身正,她到底有底子,练得又快又好。她正连着,外头碧儿通传道:“格格,公爷回来了!”

顶着书的元夕稳而不慢地偏头:“阿玛回来啦?”冬柔乖觉地上前想为元夕取书,元夕却没看见身后的她,自己一低头,书本就乖巧地落在手心里,冬柔只能从她手里接过去。

“嬷嬷,今日阿玛回来了,夜里应有家宴,就先不练了。碧儿,你去吩咐一声,家宴的吃食给嬷嬷也备一份,让嬷嬷也凑个热闹。”

宫嬷嬷笑道:“那老身就承了格格的好了。”

她是宫里磨砺出来的老人,只要摸清了元夕的路数,她看着就是很个讨喜和气的老人。难怪都说你觉得相处起来合适的人,其实人家都是向下包容,段位高于你的。

前厅立规矩的丫鬟看见大格格来了,急忙打起隔热的竹帘,里边放着冰,将寒气很好地锁在里头。里头说话的人听到动静,便看向门口,元夕看着这个经过风霜、清瘦而沧桑的男人,和原身记忆力的父亲相重合,她站在门口微笑行礼:“元夕见过阿玛。”

敏泰缓慢地站了起来,有些失神:“长高了。”

这话让元夕鼻头微酸,父女间再如何也是有感情的,敏泰虽然没有慕灵那么关心原身,却也只是为不苟言笑的父亲;更主要的是,这话让她想起自己的生父,同样说不来温情的话,所有的思念和回忆尽化为一句“长高了”、“变瘦了”。

她强言欢笑:“阿玛倒是风采不减当年。”

“坐吧。”敏泰让元夕在右下首的位置坐下,原本坐在那里的元晴自觉往后让了位置,他问道:“刚才听你兄长说如今你在服药,可有效果。”

元夕自也没什么大病,只是近来湿气有些重,食不下咽、终日困倦,林言昭便请了大夫帮元夕调理。

“应当是不错的,精神头好了很多,时常跟着妹妹去钓鱼,每日都过得很充实。”

在浓密的树荫下,闻着荷香,品着香茗,如此闲暇时光是元夕学规矩以来少有的放松时刻。元晴是个被教养得很好的女孩,和原身记忆里慈爱端庄的王氏相似,元夕渐渐的,也大抵能猜测到王氏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然却是可以知道,不能理解。

敏泰细细端详着姐妹俩,得出一个结论:“难怪姐妹俩都这么黑,尤其是元晴,最初见着我还以为是哪个丫鬟来了。”

这话实在让人羞愧捂脸,元夕和元晴对视一眼,俱有些尴尬。

林言昭近来忙着管新忠诚公府的事,常常两府奔波着,慕灵新入翰林院,尤其还是以满人身份入的翰林院,自然要加倍努力。这一家子人难得一起用膳还都是在晚上,烛火一打,自然看不出肤色问题。而两位身边服侍的人日日见着,哪能看出点滴变化。

林言昭如今看着才觉不对:“是了,阿玛放心,回去我便为二位妹妹备些洗面药,内外都调理,想来也是夏天日头毒,两位妹妹很快就能白回来。”

元夕本就吃着些排湿气的苦药汁子,如今更觉不好。近来她和嫂子关系也好,便直截了当道:“府里可有善药膳的厨

娘,把那些美白的东西做成药膳应该更能入口。嫂嫂你也心疼心疼我,苦药汁子实在难以下咽。”毕竟她也是喝三九感冒灵都觉得苦不可闻的人。

“府里的白厨娘药膳功夫就很好。”元晴立马就想到这点,“还是姐姐聪慧,若能吃的好些,才不去吃那些苦药。”

敏泰哼了一声,他脸上一冷,元晴便立刻乖觉了起来。“看来你果然是吃喝玩乐样样兼具,你兄嫂和姐姐日日忙碌,你在作何?连府里哪位厨娘善药膳都晓得,刚才还说等着搬入新府后的席面请哪家的戏班子,看来你倒是安逸。”

若不是女子,当真有纨绔子弟之态。

元晴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元夕也感慨,这可真是位严父啊。

慕灵帮忙说话:“二妹妹也是有早课的,她才多大,跟着妹妹学规矩实在早了些。满人家的姑娘也只松快几年,等嫁了人还不是在夫家受气,让她多玩两年,过了十一岁再学规矩也不迟。”

旗人家的女孩多是学两年规矩就参加大选的,元夕算着时间觉得不妙,十三岁大选,便是晚两年成婚年纪也实在太小了些。

“为父看你是学傻了,林佳氏长在江南也就罢了,咱们家原是京城里的包衣世家你还不清楚?如今本公回来了,自然是要由王氏带着林佳氏和两个妹妹入宫面见太后的,这是天子施恩,之前不学规矩,等着何时在学?”

日常的交际礼仪她们自然是知晓的,可进宫的忌讳和规矩不学如何可行。若是有人递刀子提了句孝献皇后,元晴傻乎乎地接茬儿,那不是把脑袋往人家刀上撞吗。

元夕在宫里还真不清楚这些官宦家的规矩,毕竟一般公爵都是靠着承袭来的,面见太后都是依着老规矩,像敏泰这般空降就他一个,她哪儿晓得这些。

如今在场的人才慌了,元晴忙摇着双手拒绝:“阿玛,可不可以是我病了不进宫。”

“放肆!你胆敢欺骗太后?”

敏泰直接令下:“都去给我学规矩,宫嬷嬷只接了元夕一人,元夕你还是跟着她学。瓜尔佳氏族中也有老嬷嬷,我们再把她请来便是。最迟半个月,你们就要进宫了,都好好学着,在宫里出了差错,传出去我们整个忠诚公府都没脸子。”

元夕还以为自己下次进宫是在大选之时,不成想竟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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