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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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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马甲掉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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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

李谌坐上金辂车,从大明宫的丹凤门出宫,来到长安城内的南内兴庆宫。

“拜见陛下!”

李谌走入兴庆宫大殿,羣臣跪拜,他打眼看过去,兴庆宫里竟来了这么多人,绛王李悟、宰相郭庆臣、枢密使刘光、神策军指挥使郭郁臣、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并着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等等的官员,没有五十来号,也有二十来号,站满了兴庆宫的大殿,不知情的,还以为今儿个是朝参之日!

李谌蹙了蹙眉头,总觉得有些奇怪。

“奶奶。”李谌走进去,状似乖巧的唤了一声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脸色相当难看,一点子也不像是有喜事儿的模样,她甚至冷冷的白了一眼李谌,道:“天子,你看看,看看,自己做的什么好事儿?”

李谌奇怪,道:“不知孙儿如何不懂事儿,开罪了奶奶?”

“你不是得罪了老身!”太皇太后戳着拐杖道:“你是得罪了吐蕃!自己看罢!”

说罢,将一样文书扔出去,“啪!”直接丢在地上。

李谌是天子,就算是太皇太后扶持上台的天子,那也是正经的天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脾性?加之他是重生一辈子之人,更是心高气傲,如何肯在羣臣面前弯腰去捡?

鱼之舟立刻屈膝跪在地上,恭敬的捧起文书,擎过头顶,呈给李谌。

李谌黑着脸展开文书,这一展开脸色登时更加阴鸷。

文书是急报,吐蕃兵马偷袭清寒堡,清寒堡死伤惨重,吐蕃扬言,如果不放还他们的使者尚琛璃,便会正式宣战,血洗中原!

啪!!

李谌狠狠将文书劈手砸在地上,冷笑道:“好啊,好一个贼子!朕抓了吐蕃细作才几日?为了一个细作?朕看这不过是他们想要发兵攻打我大唐的借口罢了!”

琛璃被关押入狱,还没有一个月的光景,发兵打仗可不是一拍脑袋的事情,吐蕃发兵清寒堡,总要有先头部队,粮草先行才对,这些都需要时间,如此看来,什么要回吐蕃使者,不过是他们攻打清寒堡的一个借口。

太皇太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能纵横三朝,自然不是个痴人,但明白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太皇太后揉着额角,幽幽的道:“天子糊涂!你这次的所作所为,惹恼了吐蕃人!一旦吐蕃发兵,那便是生灵涂炭啊!”

宰相郭庆臣立刻应和:“太皇太后所言极是,我朝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切不可大动干戈。这些年来吐蕃与我大唐和平相处,并没有太大的战役,决不可轻启战争,以免一发不可收拾啊!”

“是啊是啊!”

“太皇太后所言极是!”

“宰相言之有理!”

李谌一看,满朝文武有一半以上支持老太太的想法,溜须拍马的应和,完全不把自己这个皇帝看在眼中。

太皇太后又道:“为今之计,只能和亲了,老规矩,从宗室之中选拔一个公主出来,送到吐蕃和亲。”

“太皇太后!”李谌怒不可遏,吐蕃都欺负到面前了,可谓是蹬鼻子上脸,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一忍再忍。

李谌反驳的话还没开口,已然有人站了出来,拱手道:“太皇太后,和亲并非良计,不妥!”

在这势头一边倒的情况下,竟然有人忤逆太皇太后的意思,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过去,全都投注在这个不怕死之人身上。

是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

“哦?”太皇太后嗤笑一声:“你是觉得老身的决定,是错误的?你是觉得,满朝文武的决定,是错误的?你还是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和亲决定,是错误的?”

这么大的帽子盖下来,李谌都替刘长邑捏了一把汗。

刘长邑却道:“卑臣并非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和亲决议,是错误的,当年祖宗大胜吐蕃,乘胜和亲,为我大唐与吐蕃缔交友好,百姓才得以安居,江山才得以休养。”

“既然你也觉得……”太皇太后的话还未说完。

刘长邑打断道:“但卑臣以为,太皇太后与宰相的决定,是错误的。”

嘭!!

太皇太后狠狠一砸拐杖:“放肆!你说什么?你敢忤逆老身?!”

刘长邑道:“卑臣并非有意忤逆,只是就事论事。”

太皇太后差点被刘长邑气得昏厥过去,宰相郭庆臣赶紧道:“太皇太后,保重凤体啊!”

其他人也吓得战战兢兢,小声对刘长邑道:“刘御史,别说了,快别说了!”

刘长邑却道:“若言之有理,卑臣自然不会反驳,但此事无理,便是卑臣掉了脑袋,也必以死相谏!”

“你……你……”太皇太后直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刘长邑拱手道:“当年祖宗和亲,乃乘胜和亲,吐蕃畏惧我大唐威严,因此修好,而如今吐蕃以借口要挟发兵,倘或我大唐因此和亲,丢失了大国颜面不说,反而给吐蕃软弱可欺的印象,令吐蕃得寸进尺!卑臣以为,和亲,只可乘胜,吐蕃若执意挑起战事,我大唐兵强马壮,可以一战!”

李谌心里的话,全都被刘长邑给说了出来,但刘长邑这么直白的说出口,满朝文武看人下菜碟,知道兵符不在皇上手中,打不打仗,全都是老太太说了算,根本无人应和刘长邑,一时间变得更加孤立无援。

“你!你!!”太皇太后怒指着刘长邑:“你敢无状!?刘长邑,你是觉得,天子允了你大理卿的职位,你便无法无天起来了么?老身今日还就告诉你,若是没有老身拍板、盖印,你这个代理大理卿,一辈子都是暂代!”

李谌眯了眯眼目,太皇太后的话就像是一根刺,血粼粼的刺在他的心窝之中,但偏偏太皇太后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李谌无能为力推翻的事实!

“来人!!快来人!”太皇太后怒声道:“拉出去,给老身打!打到老身满意为止!”

“奶奶!”李谌想要阻拦,太皇太后气急了,根本不顾及他的颜面。

王太后一直在内殿没有露面,这会儿看到李谌惹怒了老太太,她一向最怕事,立刻走出来拉住李谌,使劲摇头道:“谌儿,不可,快给奶奶赔不是!”

就这个光景,神策军已经上前,左右押解着刘长邑离开兴庆宫大殿,准备行刑。

刘觞今日一早便听说了吐蕃攻打清寒堡的消息,因着枢密院消息灵通,刘光把这个消息提前告知了刘觞,让他早作准备。

羣臣都被召集到了兴庆宫廷议,刘觞虽然“只手遮天”,不过他是三班内侍之首,主管宫务,这种国家大事可参加,也可以不参加。

刘觞便没有跟着刘光一起去兴庆宫凑热闹,他故意来晚了一些,刚到兴庆宫,果不其然,好生热闹,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被神策军架着,便要杖刑。

刘觞小跑过去,行刑的神策军都认识刘觞,谁让神策军和枢密院、宣徽院是一伙势力呢?

神策军的士兵对刘觞作礼,刘觞小声道:“二位兄弟轻些打,别用力,咱们做做样子,改明儿本使做东,请二位去教坊喝小酒!”

神策军的士兵本来就要卖刘觞面子,这顺水人情怎么送不是送?当即笑道:“宣徽使您放心罢!”

刘觞对刘长邑眨眨眼,道:“刘御史,会叫吗?”

刘长邑奇怪:“叫?”

刘觞煞有见地的点头:“叫疼。”

刘长邑瞬间明白过来,原刘觞是让自己配合喊疼,这样假打比较真实。

刘长邑却耿直的道:“刘某从不打慌。”

刘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不叫,我替你叫。”

随即兴庆宫的正殿之中,便听到传来的刘觞浮夸的喊声。

“快!狠狠打!竟敢无状于太皇太后,合该教训教训,学学规矩!”

“哎呦——哎呦打得太狠了!再狠一些!”

“刘大人皮开肉绽了!”

“刘大人喷血了!”

“刘大人晕过去了!”

刘觞喊罢,走进兴庆宫大殿,恭敬的作礼道:“太皇太后,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昏厥过去了。”

太皇太后被气得够呛,揉着额角不耐烦的摆手:“拉下去,让他好生思过。”

“是是。”刘觞都不让神策军将刘长邑拖上殿,直接带走。

殿中气氛剑拔弩张,李谌不想后退,这是挫败吐蕃的好机会,还能掌握兵权,他绝不想错过。但太皇太后也不傻,一方面老太太的确不想开战,另外一方面,兵权一旦交出去,覆水难收,绝对拿不回来,小皇帝怕是翅膀硬了,不服管教了!

刘觞左看看,右看看,还得看自己这个和事佬的。

“太皇太后,您看,今日天色不早了,邦交大计,事关江山社稷,陛下、太皇太后与羣臣商议,也要注意身体,不如今日暂且搁置,从长计议?”

太皇太后也不想与李谌闹得太僵,李谌贪玩,是最好掌控的,王太后又十足惧怕自己,也不怕王家外戚闹事,这样好掌控的傀儡天子,太皇太后再找不出第二个了,因此不想把事情闹得太不愉快。

太皇太后主动放下一个台阶:“是啊,今日天色不早了,先散了罢。”

刘觞给刘光打了一个眼色,刘光第一个站出来道:“陛下保重龙体,太皇太后保重凤体,那小臣先告退了。”

刘光打了一个样儿,其他不想参与混战的朝臣立刻效仿,拱手告退,纷纷离开了兴庆宫,各自回府去了。

如此一来,兴庆宫廷议不欢而散,李谌还想说什么,但知道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谁让兵符不在自己手中。

当下冷着脸,也不给太皇太后问安,转头大步离开了兴庆宫。

“谌儿!谌儿!”王太后在后面叫了好几声,李谌只当没听见。

王太后尴尬不已,连声对老太太道:“太皇太后,您可别往心里头去,谌儿年纪小,贪玩儿,不懂事儿的,只因着您是他的奶奶,对待自己个儿人,才会这般肆意呢。”

太皇太后今日气急了,不想给王太后好脸子,不曾搭理一句,让宫女扶着进内休息去了。

刘觞从兴庆宫走出来,登上金辂车,刘光已然坐在车里等着。

“觞儿,”刘光道:“你今日怎么蹚了这趟浑水?”

方才在兴庆宫中,无论主和派和主战派如何吵闹,刘光这个枢密使都一言不发,根本不参与其中的争执,哪知道刘觞却跑出来蹚浑水,做了和事佬。

刘觞道:“只是觉得刘御史若是因此掉了脑袋,挺可惜的。”

刘光满不在乎,他才不在意什么御史不御史的,再者说了,刘长邑也不是刘氏一派的势力,刘光没有道理保他。

刘觞又道:“阿爹,你不觉得……眼下是咱们对付郭氏最好的时机么?”

“如何对付?”刘光道。

郭氏有太皇太后和宰相郭庆臣撑腰,太皇太后手握兵符,这才是最不好对付的,就算是刘氏一派,也不敢贸然和她撕开脸皮。

“这俗话说得好啊,”刘觞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天子显然看不惯郭氏,如今因着吐蕃的问题上,又与太皇太后针锋相对,不如咱们趁这个时机,与天子结盟,一同对付郭氏。”

刘觞摸着下巴又道:“从这次天子对付吐蕃细作的动作来看,其实这天子还是有些聪敏与能耐的,只不过没有全都用出来。与其让天子使出浑身解数对付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把矛头指向郭氏。”

刘光道:“法子是好法子,但你如何保证,能与天子结盟?”

刘觞嘻嘻一笑:“太皇太后握手兵符,朝臣又见人下菜碟,唯一的支持者刘长邑又被杖刑,此时此刻的天子,一定非常弱小、可怜、无助,只要咱们稍加关怀……”

————

大明宫,紫宸殿。

李谌自从兴庆宫回来,便闭门不出,把紫宸殿中所有的宫人全都赶出去,就连鱼之舟也被轰了出去。

刘觞回了宫,也不着急,先回去用了晚膳,垫垫肚子,又沐浴更衣,换了一件衣裳,这才施施然的往紫宸殿而去。

刘觞明知故问的道:“呦,鱼公公,你们这是……罚站呢?”

鱼之舟道:“陛下心烦,将小臣们都遣散了出去,谁也不见。”

刘觞道:“陛下用膳了么?”

鱼之舟摇了摇头,别说是晚膳了,午膳都没用过。

刘觞道:“正巧了,小臣送膳食来了。”

鱼之舟拦住他,道:“宣徽使,陛下吩咐,谁也不见。”

刘觞道:“无妨,我隔着门通报一声,若陛下不见,我也不会强求。”

鱼之舟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

刘觞来到紫宸殿门口,朗声道:“陛下,小臣刘觞,给您送膳食来了。”

殿内没有声音,刘觞朗声喊了三回,“嘭——”一声巨响,是什么咋了殿门的声音,紧跟着咔嚓一声脆响,那东西砸在殿门上立刻碎了,还隐隐冒出一股酒香。

“滚!”李谌的声音沙哑:“朕谁也不见!滚,都滚!!”

刘觞却不在意李谌的态度,道:“陛下,您的酒砸完了吧?小臣这里还有最好的佳酿,不知要不要给陛下送进去?”

李谌的声音消失了,刘觞朗声又道:“陛下您不拒绝,小臣便给您送进去了?”

李谌还是没有出声,鱼之舟有些钦佩的目送刘觞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一股子浓重的酒气冲面而来,也不知李谌是饮酒太多,还是把酒水都砸了,刘觞感觉一入内殿,几乎要酒精中毒,不由用袖袍扇了扇风。

“啊……”

四下黑灯瞎火的,刘觞好像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条腿!

仔细一看,是天子李谌的腿……

李谌竟然坐在紫宸殿外殿的台阶上,背靠着金色的黼扆,大长腿从台阶上垂下来,险些绊倒了刘觞。

刘觞把膳食和酒水放在一面,走过去蹲下来,轻轻碰了碰李谌。

“天子?天子?”

李谌没什么反应,刚刚还在让人滚,一转眼的功夫,好像睡着了。

李谌半躺台阶上,领口松散的微微敞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若隐若现的胸肌,胸肌上甚至还莹润着亮晶晶的酒渍。

刘觞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听说肌肉这种东西,都是软如棉花,却又能坚硬如铁,刘觞以前是个上班族,从来没有特意去练过肌肉,自然是没有肌肉这种奢侈品的。

他往日里只见过天子的肌肉,穿越来的那天夜里虽然与天子发生过“过份亲密”的干系,但当时因着震惊,根本没来得及摸摸看肌肉到底是什么手感。

如今……

刘觞心想,小奶狗天子睡着了,我戳两下,没关系吧?

伸出食指指尖,刘觞小心翼翼的探过去,冲着李谌胸口使劲戳了两下,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啪!”一声,李谌倏然睁开双眼,一把抓住刘觞的手掌。

“啊!”

刘觞做贼心虚,吓得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目,还以为天子是假醉。

不过定眼一看,李谌确实是真的醉了,他虽然张开了双眼,但并没有什么焦距,紧紧握着刘觞的手掌,仿佛抓住了溺水之时的救命稻草。

李谌充斥着小奶狗的委屈,眼眶殷红,竟然有泪珠在打转。

呦,呦,真的哭了!刘觞在心底里呐喊,小奶狗委屈的要掉小珍珠了!

李谌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声音低沉沙哑,又哽咽,喃喃的道:“为何……到底为何……即使朕重生而来,还是……无计可施……”

刘觞:“!!!”小奶狗天子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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