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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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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马甲掉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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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璃稍微愣了一下,立刻蹙起眉头,横眉冷对:“你到底是做什么来的!”

刘觞“嘿嘿”一笑,颇为猥琐的搓了搓掌心:“本使是来……榨干你的。”

琛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转念一想,刘觞不过嘴皮子厉害一些,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一点子武艺也不会,再者隔着牢门,他能做什么?不过逞口舌之快,不能输了阵仗!

琛璃冷笑一声,不接他的片汤儿话。

刘觞也不觉冷场,道:“既然你报了家门,说是吐蕃的什么什么尚族,具体姓什么来着?纳囊?啊不对不对……蔡、蔡——邦?嘶也不对,哦本使想起来了!你姓没庐!对不对?”

琛璃:“……”

琛璃被神策军羽林军围困,都不曾吐血,但此时他只觉方才一定中了内伤,不然为何心中郁闷,堵塞难当,非要吐出一口鲜血才能舒坦?

琛璃恶狠狠的道:“我乃琛氏!”

“哦哦哦……”刘觞受教的点头:“对对,琛氏,本使记性不太好,况且你们吐蕃的姓氏都比较拗口。”

刘觞言归正传:“你说你的父亲拥有九万奴隶,那你这个儿子……很值钱吧?”

琛璃:“……”

他已然记不清自己沉默了多少次,为何这宣徽使如此与众不同,说出来的话……粗鄙直白如斯,难道……难道中原都是如此的么?

琛璃冷笑:“你想用我要挟族人?做梦!”

刘觞歪头道:“难道你吹牛?你父亲不曾拥有九万奴隶?”

“笑话!”琛璃嗤了一声:“在我族中,我父亲便是你们中原人口中的族长宗主,区区九万奴隶罢了,怎会是吹嘘?”

刘觞道:“那就行了,本使修书一封去往吐蕃,就说没庐氏你的宝贝儿子……”

琛璃忍无可忍的打断:“琛氏!”

“哦琛氏,”刘觞继续道:“就说琛氏你的宝贝儿子在本使手里头,随随便便先给本使送来牛羊十万头、绢帛十万匹,财币十万万钱,否则本使便撕票!”

“十万?”琛璃冷笑:“你怎么不去抢!”

刘觞语气十足自信:“抢劫还要浪费本使的体力,本使是文人,勒索要挟更为便捷。”

琛璃:“……”不要脸!

琛璃抿了抿嘴唇,突然露出一丝笑意,道:“与你实话说了罢,便算你修书一封,你也得不到想要的钱财牛羊。”

“为何?”

琛璃道:“不知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的身世。”

刘觞点头:“记得,不过那都是假的。”

“是假的,”琛璃道:“但也是真的。我虽贵为尚琛氏,但母亲不过是族中的一个使女,父亲的女人和儿子千千万万,何止我一个人?不然为何我会孤身来到你们中原,潜入你们大明宫?”

刘觞顺着他的话道:“所以……”

“所以,”琛璃笃定的道:“如今我事败,就算你修书一封,也讨不到任何好处,得不到一枚钱币,一头牛羊!”

刘觞叹了口气,琛璃以为他知难而退。

哪知道刘觞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悲悯的凝视着琛璃,幽幽的道:“本使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说自己不被待见,说得如此自豪呢。”

琛璃:“……”心口愈发郁闷了!

琛璃道:“总之,你想用我要挟氏族,我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罢!用你们中原的语言,那就是别做春秋大梦了!”

刘觞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你瞧瞧你身上那些伤口,你的渣爹能狠心派你深入虎穴做细作,说明你在家里压根儿不受宠,没什么地位,你的渣爹一点儿也不关心你。”

琛璃想要点头附和,但转念一想,不对,这阉人话里话外是在讽刺自己?

刘觞又道:“所以用你要挟勒索,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不如……”他的话锋一转,笑眯眯的道:“你的渣爹既然对你这么不好,那不如你投靠了本使,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本使,本使立刻便把你从牢营放出去,如何?”

“哼!”琛璃讽刺一笑:“就凭你?一个阉人?你说放我出去,算数么?”

刘觞负手而立,挺起胸膛,自信的道:“我乃大明宫三班内侍之首宣徽使,我阿爹凌驾三省枢密院之首,我说话不算,我阿爹说话也算!”

琛璃又是一阵沉默,这人怎的如此不要脸,竟变成了炫耀阿爹?

他这般想着,心底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楚,一个阉人都能跟自己炫耀阿爹,而自己呢?身为尚琛氏贵胄,但琛璃只是一个不被待见的弃子,琛氏家族实在太大了,父亲的儿子又实在太多了,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何时自己也能向别人如此炫耀阿爹?

不,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琛璃闭了闭眼目,突然消沉起来,淡淡的道:“阉狗,你死了这条心罢,我尚琛璃,誓死不会背叛母族。”

“啧,”刘觞道:“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琛璃不愿意再开口,连眼睛也闭起来,似乎觉得眼不见便能心不烦。

刘觞这人最大的优点便是为人处世圆滑,从来不会觉得冷场,继续侃侃而谈:“你不归降,是因为你没见过本使的手段。”

“哼……”琛璃冷笑一声,一个字儿都不想多说。

刘觞点点头道:“你若不归顺,本使就……”

“就找人去非礼刘长邑!”

琛璃万没想到,刘觞会说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起初是在勒索,随即变成了劝降,再怎么说也和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没什么干系,怎么突然就转到刘长邑身上,还来了一句非礼?

琛璃终于睁开了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刘觞,挂着血迹的漂亮脸蛋儿上赫然写着——你怕是有病罢!

刘觞笑眯眯的道:“看得出来,你其实是个重情义之人吧?被自己的父亲丢到清寒堡,为了混入大明宫,伪装成为难民,当时你一定十分孤独无助。刘长邑救了你,虽在你的计划之内,但他的确救了你,在你心中,其实很感激刘御史吧?”

琛璃冷声道:“不知你在说什么。”

“本使早就发现了,你瞧着刘长邑的小眼神儿,很不对劲啊!”

不等琛璃否定,刘觞抢白道:“你是不是窥伺刘御史的美貌?”

琛璃心中的郁结越来越浓厚,仿佛团团的乌云,顶的他当真险些吐血,什么尚琛贵胄的教养全都灰飞烟灭,终于憋不住,恶狠狠的道:“你这阉狗,有病罢!”

刘觞笑眯眯的道:“你有药吗?”

琛璃气得浑身打飐儿:“你真的有病罢!”

刘觞歪头:“你真的没药吗?”

琛璃:“……”

琛璃活了这十几年,在宗族的淤泥中不断的向上爬,无论遇到什么阻碍,全都咬牙坚持过来,但是今日,他突然发觉自己真的无法坚持。

琛璃咬牙切齿的道:“我求你快走罢!我绝不会归顺投降的,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儿来,你走罢!”

刘觞挑眉:“本使有个毛病,就是容易心软,行吧,既然小美人你这么求我,那我今日先走了,改明儿再来。”

琛璃本想道:明日也别来了!

但他怕自己一开口,刘觞又接上话,到时候又要被刘觞新的一轮荼毒,于是明智的死死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拜拜。”刘觞挥手:“本使先走了,拜拜!”

刘觞背着手,一步三晃,派头十足的往外走,心说琛璃这个人,看起来狠呆呆,其实还有点小单纯呢,被自己三言两语欺负的没辙。

如此看来,想要利用琛璃威胁吐蕃,是不可能的,反而是感化劝降的几率大一些。琛璃虽在氏族中不受宠,但他乃尚琛嫡系,一定知道许多关于吐蕃的内情。

刘觞看似不着调,其实想问的都问了,今日是初来审问,不宜问的过深,干脆见好就收,施施然走人了。

刘觞顺着牢狱走出来,绛王李悟还没出来,刘觞便转了一个弯儿去寻李悟。

还没走到关押江王李涵的牢狱,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喊声,似乎是在争吵……

李悟走到牢房门口,便看到李涵坐在地上,他身上已经除去了锁链与枷锁,身后的伤口草草包扎,虽然已经止了血,但包扎的伤布有些松散,几乎脱落。

李悟站在牢门口良久,李涵看了他一眼,分明看到了对方,但是一直没说话,收回眼神,仿佛李悟是一团空气。

李悟挥了挥手:“把牢门打开。”

“这……”神策军的牢卒有些迟疑。

但是李悟是跟着宣徽使刘觞来的,枢密院负责彻查此事,枢密使刘光又将这个事儿下放给了宣徽使刘觞,神策军恰好就在枢密院和宣徽院的执掌之中,神策军的小卒子也不敢执拗什么。

“是、是!”

李悟又道:“退下罢。”

神策军牢卒不敢多说,恭敬的退了下去。

李悟走入牢房中,将手中的药囊摆在地上,一言不发,将李涵松散的伤布小心翼翼的剪开,解下来,然后从药囊中拿出伤药,为他上药,最后在一点点的裹上伤布。

李涵眯着眼睛,被他这样的动作弄的很是烦躁,冷声道:“绛王殿下这是干什么来的?哦,莫不是陛下下令让你来彻查我?”

李悟道:“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势,彻查之事,自有刘御史这个代理大理卿,和枢密院来决定。”

李涵冷笑:“那便是来看我的笑话!”

他说着,回身狠狠推了一把李悟:“你素来喜欢看我笑话,对不对?!”

“嘶……”李悟被他推了一记,其实李涵身上有伤,力气并没有多大,但正巧推在李悟的手腕上,他的手腕刚才用了蛮力,已经肿胀发炎,此时轻轻一碰便痛彻钻心。

李悟高大的身躯向后踉跄了两步,连忙用袖袍遮掩住自己受伤的手腕。

李涵见他踉跄,还以为他在装模作样,毕竟自己都没用多少力气,更是气怒的道:“看来绛王越来越会装腔作势了?也是,你在老太太面前便是如此,否则老太太为何如此偏爱于你?小叔啊小叔,我若是有你一半本事,也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罢!”

李悟沉默着没有说话,提起太皇太后,他心中更是苦笑一声,旁人只看到老太太偏爱自己,但他们并没有看到本质。

李悟已然是个废人了,自从那次战役之后,老太太怎么可能还会偏爱一个废人呢?也正是因为李悟再也无法建功立业,老太太才会选择了听话平庸的太子李谌,将自己宠爱的侄女郭芳仪许给李谌。

李悟无法将自己变成残废的事情告诉李涵,一方面是因着太皇太后的施压,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着李悟的自卑。

当年李涵敬仰的皇叔,如今变成了一个连筷箸都拿不稳的残废,李悟表面上看起来冷漠冷静,不过是自卑的伪装罢了。

李悟不说话,不言语,没有任何表情,还是那副冷静的面容,冷静的犹如石佛一般。

李涵看着他那张冷脸就来气,劈手撕扯着自己身上的伤布:“我用不着你假惺惺!你巴不得我当年死在吐蕃人手里罢?我现在这样,大婚之日被下狱,被众人耻笑,你满意了么!满意了么!”

他的动作很大,后背的伤口立刻撕裂,雪白的伤布染上猩红刺目的血迹,李悟想要阻止他:“涵儿,你的伤口……”

“皇叔可别这么唤我!”李涵冷冷的道:“李涵承受不起!”

踏踏踏……

是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李涵和李悟同时回头看去,原来是宣徽使刘觞。

刘觞一面走一见面拍手道:“狗血!真狗血!”

李悟见到刘觞,道:“宣徽使既然已经提审完,那与我一道回去罢。”

“等等,”刘觞却道:“本使有几句话,一定要与江王殿下说道说道。”

“宣徽使……”李悟拦住他,似乎怕他将自己受伤的原委说出去。

刘觞自有分寸,对李涵道:“江王殿下您知道吗,凭借伤害自己,让在意你的人心疼,这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你说什么?”李涵冷冷的瞪着刘觞。

刘觞反诘:“难道不是么?难道不正是因为江王殿下您知晓,其实绛王心底里是关心您的,才会靠伤害自己,来博取关注么?”

李涵恶狠狠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觞笑了笑:“江王可知道,这个世上真正关心你,心疼你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您的结发妻子杨四娘么?”

李涵觉得他话里有话,便听刘觞又道:“江王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因为婚宴上闹出吐蕃细作一事,再加上当场殒命的大理卿乃是江王您的门下,所以弘农杨氏为了撇清楚与您的干系,已然提出悔婚,请陛下做主,这会儿怕是把婚书和庚帖都退回来了吧?”

李涵睁大了眼睛,喃喃的道:“不可能,四娘……”

刘觞扎心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皮笑容不笑的道:“江王下狱,弘农杨氏唯恐避之不及,而绛王殿下却上赶着来到牢狱之中为您包扎,也只有真正在意您的人,这会儿才会主动入牢狱探监,不怕被牵连其中,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江王殿下您都不明白吗?”

李涵的嘴唇轻轻哆嗦了两下,他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盯着昏暗漆黑的牢门。

李悟拉住刘觞,唯恐他再说出什么毒舌的言辞,低声道:“宣徽使,说的足够了,我送宣徽使出去罢。”

刘觞摇了摇头,道:“也好。”说完,大摇大摆的离开。

李悟看了一眼兀自发呆的李涵,自己这会儿再留下来,也只是惹人厌烦,便低声道:“药囊给你留下,我先走了。”

说罢,跟着前面的刘觞一同离开了。

哐啷——

李涵的身形微微摇晃,一个踉跄,顺着墙壁慢慢坐倒在地上,一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药囊。

刘觞走出神策军牢营,侧头看着脸色一成不变,无喜无怒的李悟,疑惑的道:“绛王殿下,你这又是何必呢?”

李悟道:“难道宣徽使便没有这种体会?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甘之如饴。”

刘觞蹙着眉,苦恼的仔细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还真有!”

李悟看向他,刘觞笑道:“钱!”

李悟:“……”

————

李谌破解了吐蕃细作的行刺,没有像上辈子那般被重伤,顺道打压了江王李涵的势力,弘农杨氏提出了悔婚,李涵和杨氏的婚事取消,还提拔了刘长邑,让刘长邑成为自己的心腹。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都证明李谌比上一世要做的好。

李谌眯着眼睛,盯着户牖之外的冬景,低沉轻笑了一声,喃喃自语的道:“这一世,所有人都要被朕踩在脚下!”

“陛下!”鱼之舟匆匆而来。

李谌道:“可是大理寺提审有消息了?”

鱼之舟摇头道:“细作琛璃的嘴很严,什么也不愿意多说,大理寺还尚未传来消息。”

“早晚的事情。”李谌并不担心什么,毕竟他可是重生过一世之人,又经过这次吐蕃细作的验证,不管是现下还是将来,一切都在他的鼓掌之中。

鱼之舟道:“陛下,太皇太后传话来,请您去兴庆宫一趟。”

太皇太后?

李谌不由轻笑,是了,老太太。这次李谌成功打击了吐蕃刺客,化险为夷,完全不需要仰仗老太太的一兵一卒,这事儿如今传到老太太耳朵中,必然对朕另眼相看。

也是时候,在老太太面前树立威信了。

李谌道:“来的正好,摆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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