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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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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朕要乖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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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觞了然的道:“绛王殿下的右手患有恶疾,还是去找御医医看一番吧。”

李悟下意识用袖袍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

“绛王殿下其实不用遮挡,”刘觞道:“那日在宴席上,我便发现了,绛王殿下的右手手腕不稳,执杯和夹菜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微微颤抖,应该是旧疾吧?”

不需要李悟回答,刘觞踱了两步,又道:“尝听说先皇还在世的时候,绛王殿下一把长戟令吐蕃闻风丧胆,这惯用武艺之人,手怎么可能不稳呢?这般想来,绛王殿下的这旧疾,怕是在沙场上留下来的吧?”

李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似乎已经放弃了隐瞒:“宣徽使聪敏内明,什么都满不得宣徽使。”

他说着,抬起手来,慢慢活动着手腕,左手牵起官服袖摆,一点点向上撩开,刘觞的眼眸一缩——伤疤,好深的伤疤!

李悟的右手手腕上方,盘踞着一圈深深的伤疤,丑陋的疤痕凹凹凸凸,仿佛一条恶心的肉虫,蜿蜒连绵,昭示着这痛彻心扉的旧疾。

“这是……”刘觞看了一眼,只觉得看着就疼。

李悟似乎在回忆,幽幽的道:“涵儿说得对,是我欠他的,但我从未想过害他……”

当年先皇还在世,绛王李悟乃是先皇最小的弟弟。因着年龄差距并不是很大,绛王李悟、江王李涵,还有太子李谌三人经常玩在一处,也可以说无话不谈。

后来因着储君之位,李涵渐渐变得温和儒雅起来,在朝中建树颇丰,人心所向,很多朝臣都想要上疏先皇,废黜太子李谌,另立六皇子李涵为储君。

而另外一方面,绛王李悟乃是当时的皇太后郭氏最宠爱的小儿子,郭氏势力庞杂,想要扶持自己人上位。

绛王与江王的关系开始激化,就算李悟与李涵还是像平日里一般,但二人的党派也不可能像平日里那样和睦,暗潮涌动,明争暗斗,越演越烈。

李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漫无边际的夹道,叹息了一声道:“当年吐蕃进犯,先皇暗指,倘或涵儿可以败退吐蕃军,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他很重视那次战役……”

李涵为前锋,披甲上阵,他虽不善武艺,但精于兵法,是兄弟们之中被老师夸赞最多的皇子,此次可以说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只是没想到,李涵因为贸然进军,中了埋伏,被困清寒堡一带,粮草短缺,很快就会兵尽粮绝。李悟在朝中听说了这件事情,立刻请命护送粮草,接应李涵的先头部队。

先皇应允,李悟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出发。

李悟轻笑了一声,更像是自嘲:“那时候我还是太年轻了,不知天高地厚,吐蕃人围困了涵儿,其实目的就是补给粮草,他们在运送粮草的必经之路上安插了埋伏。”

刘觞恍然,不用多说了,李悟因为救人心切,中了埋伏。

李悟带着精锐阻拦吐蕃伏兵,让大部队冲突出包围,运送粮草往前线,不幸的是,李悟被俘。

李悟被吐蕃兵抓住,对方不知他的身份,严加拷问,加以酷刑,想要套问出更多机密。

李悟看着自己的手腕,说的轻描淡写:“我被俘虏了很久,已经记不清楚了,一个月?两个月?等我逃出来的时候,战役已然结束了……”

粮草虽然运送到了前线,但是比预期运送的慢了许多,李涵脱困,战机被拖延,如此一来根本无法与吐蕃对抗,竟然以兵败收场,铩羽而归,成为了朝廷的笑柄,从此与天子之位失之交臂。

李悟从吐蕃手中逃出,千辛万苦的回到长安,他本想与李涵说清楚,并不是自己故意拖延战机,也并非自己针对李涵,更不是想让他在天下人面前出丑。

“但是朝廷的事情,哪有说得清楚的呢?”李悟苦笑一声:“我回朝之后,便被太皇太后接去养伤,名义上是养伤,实则……软禁。”

按理来说太皇太后宠爱小儿子,偏心偏到姥姥家去了,合该不会对李悟不利才是,然这其中也有各种利益涌动。

李悟被俘虏,伤了右手,右手几近被切断,成了废人!太皇太后召集了一帮子明医,没日没夜的为李悟医治,李悟的手虽然保住了,只要不露出伤疤,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其实李悟变成了一个废人,右手无法持重物,就算是筷箸,时间长了也会拿不稳,更别说上阵杀敌。

在古代,残疾是不详的征兆,残疾人尚且不可为官,更别说成为储君,或者天子了。

太皇太后为了保住郭氏外戚的势力不受干扰,封锁了所有消息,甚至等李悟的伤情好转一些之后,将那些名医全部坑杀,一个不留。

太皇太后也多加叮嘱李悟,李悟被俘,被用刑的事情,绝不能透露出只字半语。

太皇太后虽然宠爱李悟,但李悟心里跟明镜儿一样清楚,老太太的宠爱,首先基于郭氏的利益,然后才是血脉之情,一旦有人触碰到了郭氏的利益,老太太是不会顾念血亲情谊的。

李悟道:“这件事情,我只能守口如瓶,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在涵儿眼中看来,便是我这个小叔包藏祸心,为了陷他于不义,让他无法登上储君之位,局谋已久。”

李涵因为成为笑柄,无缘太子之位,李悟则是心灰意冷,加之右手残废,也无心争夺太子之位,储君之位便稳稳落在了爱顽乐的李谌头上,顺风顺水的成为了新帝。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是天家,别看绛王李悟被太皇太后偏宠,但其实这种宠爱也是如履薄冰。

刘觞拍了拍李悟的肩膀,安慰道:“绛王殿下若是旧伤复发,不愿被人知晓,我宣徽院倒是有信得过的医官,嘴巴都严实的很,不如让医官给殿下看看?”

上次枢密使刘光“害病”,便是刘觞找了信得过的医官来看诊的。

李悟拱手道:“多谢宣徽使,都是旧疾,只是偶有作疼……还请宣徽使守口如瓶,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之旁人。”

刘觞笑道:“绛王殿下放心,这种事儿我还是有些分寸的,若是说出去,太皇太后也不会放过我,我又何必自找这个麻烦呢?”

李悟低沉的轻笑一声,这还是他头一次发笑:“宣徽使如此内明,倒是个守口如瓶的好人选,往后里我若是再有什么苦楚,可要找宣徽使倾诉了。”

“不知为何,”李悟顿了顿,又道:“与宣徽使说话,倒是让我放松了不少。”

刘觞觉得自己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优点,只是一点,身为上班族,那是千锤百炼,就是人缘儿好,吃得开。

刘觞笑眯眯的道:“好说好说,谁让咱们是自己人呢,自家人说自家话。”

前方便是教坊,刘觞道:“我正要去教坊验查歌舞,绛王殿下若是无事,一起去听听曲儿,放松放松?”

李悟左右无事,便点点头,二人一起往教坊而去。

天子李谌今日早早起身,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心绪难平,心窍中烦躁的厉害,加之冬日里天气干燥,一夜都未曾睡好,只要一闭眼,脑海中便走马灯一般回放着刘觞与那美貌讴者“翻滚”的场面。

李谌的心窍一阵阵发堵,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实在睡不下了,便让鱼之舟伏侍起身。

时辰尚早,这么一大清早的,枢密院是不会送来文书让李谌批看的,毕竟李谌现在还不能执政,都是太皇太后第一手批看文书,然后才送到紫宸殿让李谌二手过目。

现在老太太还未晨起,李谌无事可做,心中又烦,便出了紫宸殿散散步。

散着散着,哪知便听到了丝竹之音,袅袅轻声,伴随着讴者吟唱之声,飘荡在冬日的空气中,平添了一股旖旎与轻软。

李谌定眼一看,原自己走到了太液湖附近,往南便是教坊,教坊的讴者素来喜欢在这演练歌舞。

一方面很多歌舞有局限,无法在室内演练,另外一方面,教坊之人都想着向上爬,这太液湖素来是天子游玩之地,若是能巧遇天子,岂不是现弄的大好时机?

大冬日里的,教坊的讴者们身穿轻纱,腰肢曼妙轻摆,笑语盈盈。

李谌眯了眯眼目,凝视着其中一个美貌羸弱的讴者,抬步走了过去。

教坊的管事和讴者们一看到陛下来了,立刻停止歌舞,纷纷拜倒在地,柔柔的拉长声音:“拜见陛下——”

这一声声的,简直软到了心坎儿之中,媚到了骨子里。

李谌走入人群,目光直视,径直来到那羸弱的讴者身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讴者被吓了一跳,垂低了头,怯生生的道:“奴婢……奴婢唤作璃儿。”

璃儿,果然是他。

李谌“看墙根”的时候只是依稀记住一个轮廓,觉着眼前这个怯生生的讴者熟悉,没想到还真是被刘觞“宠幸”的讴者。

宣徽使刘觞最近很宠爱一个美貌的讴者,还是个男子,这种趣闻早就传遍了大明宫每一个角落,李谌自然也有耳闻,何止是耳闻,他还亲眼看到过二人在宣徽殿内室“翻滚”那叫一个放浪形骸!

嘶……

天子李谌想到这里,只觉心口又开始顿顿的憋闷起来,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舒服,总之就是不舒坦。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璃儿缩了缩肩膀,浑似被李谌的嗓音吓到了一般,有些迟疑,还是慢慢的、一点点抬起头来,那小白兔一样的眼神,水亮亮的眼眸中潮湿氤氲,将羸弱无害发挥到了极点。

璃儿跪在地上,微微仰着头,尖削的下巴牵扯着光滑细腻的脖颈,薄纱在寒风中簌簌抖动,隐约可见细腻的肌肤,加之从下而上怯生生的眼神,简直恰到好处,完全可以激发大男子的保护欲。

李谌眯着眼目仔仔细细的打量,心道:原来如此,刘觞便是喜爱这一口儿的?也不过如此。

李谌端详着璃儿良久,教坊管事可不知陛下心里的小道道儿,还以为是璃儿过于貌美,先是被一手遮天的宣徽使看重,如今竟又被九五之尊的新帝看重,真真儿是他的造化。

教坊管事殷勤的膝行上前,谄媚道:“陛下,璃儿乃是教坊堪堪收入的讴者,年方二七,别看他是刚入教坊的新人,但能歌善舞,尤其是一口好嗓子,不如……不如让璃儿为陛下舞一曲,如何?”

教坊其他讴者一看,什么好事儿都让这小蹄子占了去,先是宣徽使,又是陛下,怎么所有人都看上了他?当即心中不免记恨起来。

李谌左右无事,便道:“既然如此,那便舞一曲罢。”

“是,陛下。”

教坊管事立刻让讴者们吹奏抚琴,团团簇拥着璃儿,为璃儿伴舞。

其他讴者资历都比璃儿要深得多,却不见出头之日,哪里能不记恨璃儿呢?倘或璃儿能在陛?说不定也会被宣徽使冷落。

几个讴者似乎心有灵犀,都想要给璃儿使绊子,一曲舞起来,几个讴者仗着伴舞打掩护,好几次去踩璃儿的纱摆,想要将他绊倒。

璃儿身姿曼妙轻盈的起舞,看似羸弱无害,但其实他是个练家子,哪里能注意不到讴者们的针对,他身法灵动,借着舞步轻松躲闪,心中不屑冷笑。

李谌正在观摩璃儿起舞,刘觞与绛王李悟正好走了过来,他们刚要进教坊,突听有丝竹之声传来,原是教坊的讴者们在外排练,便顺着太液湖走了过去。

刘觞走过来,李谌因着是背对,加之丝竹之音扰乱视听,李谌虽是练家子,却并未有发现。

反倒是璃儿,璃儿看到刘觞走过来,目光一转,自己已然被宣徽使刘觞纳入宣徽院,如果此时又被天子李谌看上,说不定那二人还会因着一个美貌的讴者,争风吃醋,心生隔阂,若能挑拨刘氏与皇室,那么距离入主中原大业,岂不是更进一步?

“啊!”

璃儿软绵绵的轻呼一声,当即装作被其他讴者踩中了衣摆,身姿犹如柳条,顺势扑倒在天子李谌怀中。

李谌哪里想到这柔弱的讴者会突然扑过来,再者说了,李谌少时是太子,如今是天子,想要投怀送抱的男子女子数不胜数,早已见怪不怪。

温香软玉在怀,李谌冷笑了一声,这讴者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要对朕投怀送抱自荐枕席?看来刘觞的眼光,也不如何。

天子这般想着,突见众人全都向后看去,脸色精彩纷呈,心中纳罕也跟着向后看去。

刘觞?!

有人站在天子李谌身后,不正是宣徽使刘觞么?教坊众人脸色纷呈,自是因着璃儿前些已经被刘觞带走,今日又与天子搂搂抱抱,还正巧被刘觞撞见,这场热闹堪称修罗场!

李谌乍一看到刘觞,不知怎么,心窍狠狠一震,没来由心虚,狠狠推开璃儿。

“啊呀!”璃儿被推开,下盘不稳跌倒在地上。

刘觞则是一脸看禽兽的模样,赶紧上前扶起璃儿,还给他掸了掸身上的土,这才拱手作礼道:“小臣拜见陛下。”

李谌轻咳一声,负手道:“阿觞这么早便来教坊了?还真是尽忠职守呢。”

李谌只觉自己说出来的话,腔调有些怪怪的,莫名酸了吧唧。

刘觞也发觉了,天子今儿个早上应该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不然为何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这腔调,比江王李涵有过之无不及。

刘觞回话道:“回陛下,陛下令小臣监察歌舞,小臣殚精竭虑,不敢怠慢一丝一毫。”

“如此……”李谌点点头:“甚好。那阿觞监察歌舞罢,朕还有事儿。”说完转身便走。

李谌往前走了一段,回头去看,便见到刘觞站在原地,也不知与那美貌的小讴者在说什么,有说有笑,喜笑颜开,外加动手动脚给讴者掸着身上的尘土,摸来摸去。

难道……

李谌脸色阴沉,眯起眼目,修长有力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难道刘觞被那小讴者迷住了心窍?

不应该,绝不应该,朕的容貌,不比那被风一吹便倒的羸弱讴者俊美么?

“鱼之舟。”李谌阴沉的开口。

鱼之舟立刻应声,陛下的嗓音如此阴鸷,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

“请陛下吩咐。”

李谌沉声道:“你说,是朕的颜色俊美,还是那璃儿的颜色俊美?”

鱼之舟难得打了磕巴:“璃、璃儿?”哪个璃儿?不会是那教坊的小讴者罢?

李谌不等鱼之舟回答,自问自答的道:“必然是朕更加俊美,毋庸置疑。”

那是为何?刘觞对那小讴者殷勤备至、嘘寒问暖,对待朕的百般讨好拉拢,便是忽冷忽热,油盐不进?

李谌在心中仔细对比了一番,论地位,朕是九五之尊;论钱财,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论容貌,朕也算是俊美无俦,少有敌手;更别说论身材,那讴者麻杆儿一般如何能与朕争辉?

那只有一点子——便是乖巧。

如论乖巧,那柔弱纤细的讴者,确实乖巧有余,登峰造极。

李谌想到此处,心口又是一阵阵的发堵,冷嗤一声,自言自语的道:“朕还不够乖巧么!”

鱼之舟:“……”陛下这么问,一定有他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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