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遂疆土辽阔,总计九个大洲。
冀洲居中,其余八洲如八卦图形拱卫在冀州的八个方位。
青洲为正东,扬洲东南,交州正南,荆洲西南,益洲正西,雍洲西北,并洲正北,幽洲东北。
京城长安,在冀洲中心,是八卦图的阵眼。
朱村地属雷州郡,在交洲临海的最南端。
李余年此去京城,行程近三千里余里,走水路最省事。
由雷州郡至郁平郡,陆路三百里。
由郁平郡入郁水,行船三百里转入漓水。
顺漓水行船四百里,转入湘水。
再湘水行船六百里后,入洞庭。
出洞庭,入汉水,继续北上一千八百里。经江夏郡,襄阳郡,浙阳郡,由上洛郡下船。再行陆路三百里至京兆府,入主城,便是长安!
初入雷州城,城内商铺林立,民房无数,人群川流不息,喧闹无比!
这还只是一个边陲小城,无法想象到了京城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没做停留,李余年来到驿站。雇佣了一架马车,前往郁水郡。
车夫是个五旬左右的老汉,精瘦干练,驾车半辈子,经验老到。
官道平整,老汉健谈。一路上聊了些家长里短,世道艰难。
行至半途,马车被人拦下。
听声音是个女子,询问可否搭车前往郁水郡。
老汉回话,需询问东家。
此时正值晌午,日头正毒!
李余年稍加思量便同意了。
女子身形修长,看样子竟比李余年还要高。
背一个木盒,宽一尺,长约两尺。
黑漆,看不出用料。但应该很硬,因为上面有几道刀痕,入木不深。边角钉了铜皮,磨损严重。
头戴斗笠,面覆冥纱,遮住了下半边脸庞。
额头略窄但肌肤如雪,柳叶眉细长,一双杏眼明亮如水,瞳孔竟是蓝色!双眼皮与眼窝极深。
着一身宽袖紫纱长裙,黑色腰带,一双黑色长皮靴。
李余年抱拳行礼。
女子亦抱拳微微颔首道:“多谢少侠!叨扰了!”
有几分江湖气!
一路无话,行至郁水郡,正值华灯初上。
二人礼貌拜别!
郁水郡是交洲境内的水陆交通枢纽,往来商客无数。
李余年寻了一间靠着码头的客栈住下。
店小二满脸堆笑,十分热情。
李余年询问去往洞庭的商船。
店小二忙去取了一枚竹牌交给李余年,说道;“客官明日辰时,去码头寻兴远商船。是我们这最大的商船,凭此牌可免去半成路费!”
李余年看向手里竹牌。正面写着兴远商行四个字,背面小字写着客栈的名字。
稍加思索,不禁赞叹商家揽客的手段。
翌日,李余年早早来到郁水码头。抬眼望去,大小商船无数,停了足足一里余长。
码头旁是一条长街。
街面上,车水马龙。装货卸货的伙计们喊着吆喝,各色游客行色匆匆,擦肩而过。
街边是一排贩卖吃食与生活物资的商铺,此时正值上船前夕,生意很是火热!
稍加问询,便寻到了兴远商船。
确实比周围商船大上半圈。
三桅,长十五丈,宽三丈有余。分两层,底层装货,上层载人。
登录名字,交了银子。
拿着号牌来到客房,地字七号。
客房狭长,宽度不足六尺。只有一张小木板床,半张与墙板固定在一起的桌子。
李余年放下随身包袱,在床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陈松据因何下狱尚不可知。
老崔头掌握的情报有限。
简单分析下。
陈松据为人正直,专注办案,不喜与人结党,不应该是朝堂党争。
陈家世代功勋,家族势力不小。倘若不是大罪,却没有把人捞出来,却有几分不合理。
好在就关在任职的大理寺,想必吃苦倒是不会。
老崔头推荐了一个联系人。是钦天监与大理寺之间走动比较频繁的人,经常协助大理寺一起办案。
此人李余年认识。正是当年与陈松据一起来朱村办案的王清朗,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陈松据当年在山上不卑不亢,不惜个人安危,为万民安危请命。
还赠了李余年一本练武的小册子,虽不贵重,却领着进了修行门道,算得上知遇之恩!
下山后授意县太爷给村民重修了房子。
之后更是间接给李余年寻了个上山打杂的差使。
李余年对他的为人处世,观感极佳!
可能对陈松据来说只是临时起意,举手之劳。
对于李余年来说,有了居身之所,入了修行门道,是天大的恩情。
恩人入狱,凶吉未卜。
这趟京城之行,能尽一份微薄之力最好。不能的话,哪怕是在恩人面前磕个头谢个恩,也是必要的。
李余年想得入神,船舱外一声号子响起,船身晃动,商船起航了!
起身来到甲板上,倚在护栏远眺风景。
正值辰巳交替。
旭日东升,秋高气爽,微风拂面,河面上微波粼粼。
偶有船只靠岸,两船交叉经过。两船船工互相喊着号子避让,场面稍显忙碌。
无意间转头望去,护栏几丈外的另一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头戴斗笠,紫衫长裙,身材高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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