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会生气，再来一次你还会给她妈妈做手术吗？”
邢书亦没想到林素词会这么问，眼中有一瞬间的暗淡，但转瞬间又变得坚定：“会。”
林素词听见这个答案，并不诧异，只是又问：“为什么呢？”
“我是个医生，医生不会主动放弃任何一个病人，无论她是谁，我都会救。”
邢书亦的表情严肃，身体紧绷着，可是他的眼睛里闪着光。他大概不知道，现在的他在林素词眼中有多耀眼。
林素词笑眯眯对他说：“所以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寂静，邢书亦像是听错了一样的神情看着林素词。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没同情心的人？”
“不是的，我那天听到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邢书亦不想提起林素词的伤心事，所以说的很隐晦。倒是林素词不太在意这件事。
“那又怎么样呢？做错的是徐平和于轻轻，她妈妈什么都没做不是吗？况且，我没有任何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你是学医的，我是学法的，我们都清楚，医生不会放弃拯救任何一个病人，而律师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这是做人的基本，也是我们当学医、学法的初心。”
“你真的，很不一样。”邢书亦没想到林素词说的，和自己心里所想的如出一辙。好像他们两个天生就是另个一自己。
“不，应该说，我们都一样。”
两个人相视一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有灵犀。
看着林素词的笑靥如花的样子，邢书亦的心却有点痛。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治疗？”
林素词皱了皱眉，随后又松开，然后耸了耸肩，状做不经意的问着：“你，这么想知道？”
邢书亦没有回答，因为林素词的此刻的脸色很难看，白的不像话。她睫毛长长的，此刻却在颤抖，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好像溢满这悲伤。她明明是在笑，可是她的笑容泛着苦涩。
那一瞬间，邢书亦甚至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他不想再次看见林素词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了，好像下一秒她就会笑着哭出来。
“我不……”
邢书亦刚想说，他不想知道了。可是林素词却打断了他的话。
“你知道数着日子活是什么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