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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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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卡索约部落 (6)华缅胞波矿业有限责任公司 (7)史正才转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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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索约:“这你放心,我会说服我哥哥的,放心、我会说服他的。”

石洞里的小园木矮桌前、李超杰、王二昆、卡索约头人、淡索约、诺罕头人、莫连并肩而立。在石洞壁边的男人们静静地瞧着他们,女人们的手都不愿闲着,有的用线捻子捻着线、有的借着射进来的阳光在自纺的土布上绣花,准备做头巾、腰带等饰品,显得十分勤劳。她们的眼睛也关注朝一个方向。

李超杰倒提只大公鸡,王二昆手一挥用刀把公鸡的头砍下来,他握住挣扎的鸡脖子将鸡血滴入椰子壳中。几人一起端起椰子壳酒。

诺罕头人:“来、喝,喝下这碗鸡血酒,我们就是弟兄了,同甘共苦、生死共进退的弟兄了。喝。”大家举碗把酒一干见底。“喝完这碗血酒,以后我们弟兄之间就应该更团结得紧密,不准怀有二心。想想过去,我们为了一点小利益,为了一点小事就打冤家,太不值了。”

淡索约:“说起来也是的,过去我们之间打冤家,你们把我们部落的小姑娘抢过去配给你们部落的光棍,我们把你们部落的小姑娘抢过去给我们部落的光棍做老婆,我家的婆娘就是从你们部落抢来的姑娘,现在都已经有三个娃娃了。我也该是你们部落的姑爷才对。其实我们大家早就是些三亲六舅、七姑八姨的亲戚了。还打哪样冤家?早就该团结起来了。团结起来干大事才对了。你们说是不是”

石洞里的人听了都笑了,七嘴几舌嚷道:“是、是、是,对、对、对。我们早就是亲戚了,早就是亲戚了”

莫连:“有件事我想应该提出来,大家说清楚才行,说清楚才好。就是以后我们部落里头的光棍汉,看上你们部落的年青漂亮女子怎么办?是来说媒?还是来抢人?”

卡索约头人一下子把问住了,他憋了半天才说:“抢,有本事你们就来抢去?”石洞里的人听了都笑了。

莫连:“真的?那我们就来抢了?”

卡索约头人:“你们有本事、你们就来抢?”

淡索约:“不行、不行,你们得先派人来说亲、说媒、送来聘礼,后才来抢。要得到人家姑娘的喜欢,还有征得人家姑娘家父母亲的同意才行,才能来抢。不准一来就乱抢。我们部落里的年青漂亮女子,我们也不愿意别的部落来娶走,也想留部落里。但是既然人家姑娘喜欢了,人家姑娘家父母亲也同意了,我们也没得办法,也不好反对,坏了别人家的喜事。你们有本事就来抢去就是了,没本事,漂亮姑娘我们就要留部落里,嫁给本部落的光棍汉”

莫连:“好,我们就来抢!但是、到底是算是来抢人?还是来抢亲呢?都是些三亲六舅、七姑八姨的亲戚,伤了和气多不好。抢亲是搭亲家,抢人要挨打的。完全不同。”

卡索约头人:“只要双方都喜欢了,双方家长都同意了,当然就是搭亲家啦,咋个会伤了和气挨打呢?包你们抢得去,包你们抢得去。”石洞里的人听了都乐了。

诺罕头人:“既然如此,卡索约头人我们就定下规纪来,我们部落的光棍汉子要娶你们部落的年青女子做婆娘要来抢、抢亲回去才行。你们部落的光棍汉子要娶我们部落的年青女子做婆娘也要来抢,抢亲回去才能算数,才算是你们的人。这是抢亲,是搭亲家.不是来打冤家.不能弄错了.这就是我们的规纪,我们的风俗习惯。”

卡索约头人:“要得、要得,哪个还愿意打冤家抢亲都抢成亲戚了,还打哪样冤家一起干矿发财过好日子还不好吗?”

诺罕头人双手合十对说:“吉祥如意,小李哥你好好领着我们挖锡矿就是了,我们会感谢你们的,你们帮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不会忘了你们的。”

李超杰:“各位大哥你们放心,只要我们同心合力干好锡矿,我们的日子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以后大家吃穿的问题根本用不着发愁。”

王二昆:“对、对,大家可以离开原始森林到外面的世界去,天天吃米饭、穿笼纱,骑单车、盖铁皮房子。风吹不着、雨打不着,日子好过多了。”

李超杰大声说::“好吧,各位注意啦,注意啦。明天,各位就去把自已地里的包谷都收干净了,我们就烧荒,开始挖矿啦。”

众人:“好。”

镜头:山坡上荒烟四起,烧荒的烈火贴着地熊熊燃烧。烟火散尽后山坡上变成挖掘草皮塃的采矿场。李超杰、王二昆、王田、小钉子等几个懂得采掘锡矿知识的“师傅”,各带领参加采矿的人们用锄头挖开地皮,低头寻找矿石、矿沙。边挖边将含矿量很高的矿石拿给围在身边的人们细看认识,讲述怎样认别锡矿、怎样寻源追踪开采浅层锡矿,怎祥识别锡矿品位等的知识。让人们都逐渐成个会挖矿的矿工。王二昆挖出一大块矿掂在手中:“瞧瞧、瞧瞧这就是锡石!值大钱的锡石!锡硔头子。品位这么高,我们不是在挖矿,我们直接就是在挖钱,挖大钱。”传来一片笑声。

镜头:山坡上窝棚点点、炊烟袅袅,采矿的人们在山坡上,东一处、西一块地寻矿忙碌着,在奋力挖掘着矿物。山坡的地表被挖得千疮百孔、层层剥离,这里山坡真正成了个采矿场。

收矿的日子到了,山道上,偏坡上,人们挑着大筐小筐、揹着大袋小袋,内装富矿石、富矿沙,说说笑笑来到收矿点。

镜头:路口大榕树下的收矿点,草地上铺着大芭蕉叶,安放着成堆的袋装泰国大米、面条、盐巴、干鱼、腌肉、布匹、药品、以及各种花花绿绿的陶瓷盆、陶瓷碗,各式大小不同的铝合金锅、桶、勺、盆和各种百货商品等等。

诺罕头人、卡索约头人站在树一傍迎接来交矿的族人们,大家互相招呼祝福着双手合十:“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来卖矿的人们顺序排队。王二昆向人们大声嚷道:“欢迎大家来卖矿,我们大量收购。各种矿石、矿沙,有多少收多少。可以付现钱给你们,也可以换成东西,这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有。随你们换,你们需要哪样就换哪样。药品也有可以拿矿来换。希望大家多挖矿多卖钱,多换些你们想要的东西。拿回家去过好日子。多挖多得嘛,你们瞧好了,需要什么你们自已挑。换成了拿回家吃,拿回家用。”他手指堆放树下那些诱人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人们望在眼里、喜在脸上。大家把带来矿产品交给王田,小钉子验过后,在大吊称上称过重量,然后由诺罕头人、卡索约头人持笔登记,再倒在路边的两堆大塃堆上。人们有的换成大米及生活所需的其他物质,也有的兑现成缅币。人们数着自已的钞票,脸上流露出难得的微笑。人们背上各种生活用品,伴随着自己的亲朋、谈笑风声说走上返回家里的崎岖山路。

镜头:收矿点,兑换矿物的大米、百货、等生活用品越来越少了。两个大塃堆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诺罕头人、卡索约头人及王田,小钉子望着的两个大塃堆,翻弄着塃堆中的矿石、矿沙,欣赏着矿石的高品位,满脸挂着笑容。

镜头:铁铲翻飞,诺罕头人、卡索约头人及王田,小钉子四人将堆积如山的矿物铲进麻袋中,成排鼓鼓囊囊的麻袋包就放在他们身后。

镜头:山口处传来阵阵“得、得”响的马蹄声音,不远处的丛林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支有百十匹骡马的大马帮。马锅头伍福来被炎热的太阳晒成个黑炭头,他野狼般警觉的目光总是在四处张望、搜索沿程道路和林子中的风吹草动。他头带缅甸包巾、上身穿着邋遢破烂得快认不出来的的残军战斗服、下套缅甸统裾、背上揹顶篾帽,打扮得不伦不类,肩揹支冲锋枪,走在马帮最前头,

镜头:收矿点的塃包麻袋已经驮在马匹背上,大马帮行进在山间。镖头伍福来执枪站在路边,望着马帮一匹匹健骡悍马走过去,他伸手摸着马背上驮着的鼓鼓囊囊塃包麻袋,心中高兴露着笑容。灼烈的阳光照得四周明晃晃的,他眯起坚毅的目光搜索着四方,残军武装护镖人员不断从他身边走过,马帮快走完,马锅头伍福来才转过身来向大家行武林抱拳礼:

“再见了兄弟们。放心,我会把握好,谁出价高、矿就卖给谁。不会吃亏了大家的血汗钱。”

李超杰:“伍哥,一路小心。路程遥远、山径难行,密林中豺狼乱窜、虎豹凶恶,沿途还有强盗挡道、土匪横行,马帮真不容易。”

伍福来摆摆手:“没得事。我汉军押镖队历来武器精良、战力强悍,远近闻名。震慑住东南亚一带的屑小们,加上我礼尚往来、化敌为朋。要不然、这些年如何进出小金三角基本无恙。”

王二昆抱拳:“伍哥辛苦,马帮尽快办货回来,这回大家挖矿的积极性可高啦。”

伍福来:“不遇难事、我会尽快的。”才飞奔到那匹雄健头马跟前,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持枪,带领马帮行进在羊肠小路上。朝着走私物质的交易集散地,缅、泰、老三国交界的小金三角地区进发。消失在丛山密林中。

镜头:草地上放着锯子、斧头、墨斗、铁琢子等木匠用工具。还有两盘刚刚做好的选矿用的木制水选分流槽盘。李超杰、王二昆、王田,小钉子四人坐在水选分流槽盘上用小锤子、铁琢子对不满意的部位进行修改纠正。诺罕头人、莫连、卡索约头、淡索约四人也蹲在傍边观摩学习做帮手。木制水选分流槽盘终于完工了,大家一起同心合力将流槽盘扶立起来,作最后的认真检查。

镜头:山坡上硝烟滚滚,爆炸巨响一阵连着一阵,山崖上岩飞石破、尘土飞扬。硝烟散尽。卖矿尝到甜头的人们纷纷带着大锤、铁扦、锄头、铁铲、十字镐、竹撮箕等从掩敝处跑出来奔向炸开点,各用大锤砸碎矿石、用铁扦撬松矿石、用十字镐、锄头、铁铲等工具开始新的采掘作业。

画面化入:长年累月的挖掘让山坡上的含矿地质层不断剥离、消失。失去植被的采矿场千疮百孔、光秃秃的岩石裸露在大地上。形成个为至富而损伤了自然植被的矿区。

镜头:阳光下,林子间小溪边的河滩上,沿河滩摆满一排排木制水选分流槽盘,这里已经形成一个小小水选锡矿沙的工作场地。槽盘头上堆满塃沙,人们都学会了水洗选矿技术、在用涮塃水斗不停地往分流槽盘上浇水进行水洗选矿,做着去伪存真、去泥存矿的工作。随着水流经过分流槽,较轻的杂质随水流走,较重的锡矿沙沉淀下来,这样锡矿沙的锡含量品位提高了不少。只见人们坐在分流槽盘边上,手起水扬水花飞溅。水斗此起彼伏地飞扬,分流槽盘上溅起的水花在水选工场上空形成一层淡淡雾霭,轻轻笼罩工场。

王二昆和诺罕头人穿短裤短褂坐在一盘斜靠在坡上的水选分流槽盘两侧,他们两手把住竹制的涮塃水斗不断将水洒到堆在槽盘上面的塃沙上,细细的水花将塃沙冲入水选分流槽盘当中,黄色的轻质的泥土随水流去,去伪存真、除杂留实,棕黑色的重质矿品被滞留在槽盘的格子下方渐渐富聚起来。他们俩配合默契、涮塃竹水斗你飞我扬,水花均匀地洒水选分流槽盘上,分流槽盘上水流缓缓淌下,槽盘上一道道的三角形的分流挡槽将塃沙层层清洗,推涤污泥提高了锡矿沙的品位。阳光下,水雾中的彩虹又现了,七彩虹桥横空出世。俩人一边泼水一边聊闲。

王二昆:“诺罕头人,你学得真快,我的这些洗塃功夫都让你学去了。”

诺罕头人:“谢谢你了,王二哥,把你看家真功夫都学走了,真不知该咋个感谢你呢。”

王二昆:“不屑谢,只要我们好好合作,莫闹茅盾、莫闹纠纷就是了。”

诺罕头人:“会闹些哪样茅盾、纠纷呢?干好了锡矿好啊,不必天天在原始森林里转悠、缺吃少穿的,多好。我们肯定会好好合作的。”

王二昆:“好好合作就好。只是。诺罕头人、你是尊贵的头人,干这种活计会不会觉得太没面子”

诺罕头人:“咋个会没面子我只是个小小部落的头人,大事小事都要做、我哪样事情都会做,部落里的人才佩服我,服我管呢。”

王二昆:“也对。那你格会觉得太累了”

诺罕头人:“咋个会累呢?比起在林子里到处奔波有哪样累呢”

王二昆:“诺罕头人,你真算得上是个贤明的头人了。早就听说以前你在外面闯荡过好些年,你都去过些什么地方?”

诺罕头人:“去过的地方多了,东南亚各国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柬埔寨、南越我都去过,去过印度、还去过中国、到过你们个旧矿山。”

王二昆:“你到过中国云南的个旧矿山?真呢?你去整哪样”

诺罕头人:“当然是去找活计干啦,我在矿山干过几个多月的活计。水洗塃、水涮塃

的架势我都见过,所以学得快。另一方面,我想把中国话说得再流利点,中国必尽是个

大国、强国,会说中国话不吃亏的。不过那时中国还在打内战呢。”

王二昆:“那当然,会说中国不吃亏,特别是以后更有用。你去过的地方还真不少。”

诺罕头人:“是不少。在外头闯荡能多见世面增加知识和本领,但也很危险,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江湖险恶、风高浪紧。用缅甸话说,哼个小调你听就明白了。”说完他自编自演地哼起缅甸民谣来:

“一匹黑骡一杆枪,一个脑袋两个筐,

阿哥去闯鬼门关,穷人赌命上刀山,

挣得黑膏银钱来,娶妹养家盖新房,

如果哥哥把命丧,望乡台上把妹想。”

哼完他说:“你听听多凄惨。”

王二昆:“都一样,人呐、都要吃饭,就要去干活,要出力出汗、流血、甚至会把命弄丢了。劳累时哼哼叹叹,编些民谣小调什么的上嘴瞎唱乱唱一气,喧泄心中的苦闷忧伤,图个心里平衡痛快。以前我在个旧矿山下坑挖矿时也听人唱过‘走厂调’,我自已也自编自唱过‘走厂调’,我也唱几句你听听:

“一把挖挖手上抓,进洞求财把矿挖,大山中间夹块肉,阎王面前讨衣禄,

鹞子翻身塃包重,苍蝇搓脚难挪动,长虫脱皮岩擦背,深井天梯小命悬,

若是命中带些财,找得银钱回家来,置田盖房娶媳妇,全家老小笑开颜。”你听听,凄不凄惨?也够凄惨了吧?“

诺罕头人:“王二哥,你这是唱些哪样?哪样鹞子翻身?苍蝇搓脚的?是些什么名堂?我听都听不懂?”

王二昆:“小调里唱的‘鹞子翻身、苍蝇搓脚、长虫脱皮’是说在下坑背塃时,坑路爬行的辛苦劳累,有时翻来复去多次转换身体的姿势才能爬得动,有时洞子太矮,人卡在岩石中间、塃包又重,人的手、脚、腰一起齐用力都难挪动多少,背上的皮都擦破了、擦出血了来才穿得过来,形容下坑的艰难。”

诺罕头人:“下坑是难,但干什么活计、做什么活路不难?不难能苦得到钱?钱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王二昆:“是,干什么都难。但小调里头也有对生活的想头和盼头。哼哼也让人心里有个希望。人呐,不管在哪里都要有理想和信心、光哼唱忧伤是没用的。要自强自立。象我们这些人、现在侨居异域闯荡,就要与当地的民众打成一片、也就要与你们打成一片,结下兄弟情谊,共同奋斗才能得以生存、发展,大家才有日子过好。”

诺罕头人:“是啊,还是结识了你们好。结识了你们,你们教会我们咋个干矿,现在挣到钱,部落人的日子好过多了。”

王二昆:“以后我们也要好好合作共同奋斗,共担风险、共同发展经济,把当地民众都带富裕起来,这样才是双赢,大家都把日子过好起来。”

诺罕头人:“什么叫做共担风险?双赢过日子?王二哥,尽说些哪样?你咋个变得油嘴滑舌、一套一套的了?算盘越打越大了?”

王二昆:“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担,小老大李超杰常在我耳边讲,把矿业越做越大是我们的发展方向。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变得更加有钱,特区经济、缅甸经济也才能更得到发展,对各个方面都有好处。”

镜头:马帮在山涧小路上艰难行进着。伍福来带着于立、小兴与武装走私队伍为得到高额的押鏢金钱,武装押护着贩运矿石、柚木、黄梨木、酸枝木、及军火、鸦片、野生动物、及其它走私物质的大马帮在丛山峻岭往复奔走。马背上的塃包货架鼓鼓囊囊、沉沉实实。马帮强壮的云南矮马在密林间登上山脊、走入菁沟。

镜头:月黑风高星光的夜,马帮同样涉险越溪迈水走在路上。

镜头:烈日当空的酷夏,马帮依然大汗淋淋不辞辛劳翻山越岭。

画面化入:山坡上出现了许多铁皮房子,竹楼。星星点点散布在当阳坡面的翠叶绿树中,还有几幢小别墅也分散其间。活动在其间的部落人们不再是树叶兽皮了。开始穿上比较象样的民族短衣、统裙。在房前屋后烧饭人们,用上了现代的铁锅铝具在灶火中做饭,白雾般的蒸汽从盖子边喷出来。一架半导体收音机放在小屋前的石头上播放着音乐,有几人部落的人蹲在收音机傍,边用瓷碗或是木碗、竹筷吃饭,边听着收音机的播音。

镜头:小村的路上几个缅族年轻小伙子、缅族姑娘,在一处稍平坦的土路上学习骑自行车。一个小伙子在学骑、另一个小伙子扶住后座架,努力扶正自行车向前驰去,他们嘻笑着几次倾倒还是坚持学骑,摔倒了又重新来过。

镜头:他们又换一个缅族姑娘学骑,姑娘一边学骑、一边不停尖叫着、一边斜倒、几个小伙子努力扶正她,引得大家一片笑声。在一傍观看的李超杰、诺罕头、卡索约头人也伴着村民们一起嘻笑着。

王二昆走过来他捅捅李超杰,李超杰随他来到榕树下。

王二昆:“小老大,伍大哥派人带来口信说残军总部着出决定,命令全体人员都要转移到泰国北部的山区去,即日就动身开拔。小老大、你看怎么办?”

李超杰:“哪样?命令我们转移到泰国北部的山区去?为什么?”

王二昆:“说是泰北山区峰高崖陡易守难攻,便于自保生存、发展繁荣。”

李超杰:“说些哪样?这么多年了、我们与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往,早就脱离开了,各是各、各管各了,怎么还来命令我们?”

王二昆:“说不定就是我们生意做得顺的那几年,曾托伍大哥送了些钱给残军总部,也算是给弟兄们改善改善伙食,惹出来的事。他们还以为我们是隶属于他们的部下呢?”

李超杰:“哎、从感情上来说大家都是中国人,都是乡里乡亲的,看在这个份上送钱去请残军弟兄们吃个饭,打打牙祭、理所当然、情深义重,我们心甘情愿。但我们早就与他们没有隶属关系了。王二哥、你说是不是这样?”

王二昆:“是啊、我也这么想的,怎么还来命令我们?有没有搞错”

李超杰:“不管他们,从民国三十四年我在东北受伤返回关内疗伤后,我就已经退役再不是军人了。现在只能算是个商人,开矿、选矿、卖矿的商人、实业家了,早就不受他们的军规、军纪、命令约束了,再说我们现在已经摆下这么大一个矿业摊子,有了这么大一个规模的框架,这么多人和矿山,怎么离得开怎么转移我看,别管他们就是了。”

王二昆:“是啊、我也这么想的,不管他们就是了。我们在这里有吃、有喝、有房子住,有事业干,哪里也不想去。忙都还忙不过来,还去哪里整哪样?”

李超杰:“这些年来脱离残军约束,自谋出路的人也有许多,残军总部也管不了这么多,还不是只得自任其去没得办法。各自干好各自该干的事就是了。”

王二昆:“就是,我们干好我们的矿业公司就是了。”

李超杰:“伍大哥呢?伍大哥是什么态度?什么想法?”

王二昆:“伍大哥说了、他不想去。台湾他不想去,泰北他也不想去。他说,去了泰北离家远了,他是云南人,云南人就是家乡宝,哪里也不想去。就是云南好。”

李超杰也有感触:“好、伍大哥不跟去就好,我们离不开他,离不开他的马帮。他是个到处跑、走江湖的人。需要重重的人脉。需要在各方面上都有面子,都有良好的人际关系,他与各个特区都有所联系、与残军都有所联系、与缅甸政府也有所联系,都属正常。这些年我们也托他给各方面都上过税、送过钱,我们才能生存。只要他中国心不变、只要他不离开我们矿业公司就行。”

王二昆笑了:“嘿、嘿、中国心伍大哥肯定是大大的有的。他不会离开我们的。干脆,我们再送点钱过去给残军弟兄们算了,以表表同胞的情谊。反正我们现在手头上也比较宽裕。”

李超杰:“行,二哥,这件事就交给你,你瞧着办就是了。”

(6)干矿的奔头——华缅胞波矿业有限责任公司

骄阳似火,在一幢环境优雅的小木洋楼花园中,李超杰、王二昆、诺罕头人、卡索约头人、莫连、淡索约、王田,小钉子也身穿干净得体的缅族短衣、统裙,四人一桌,分两桌打麻将,边吃些香蕉、波萝、苹果等。

李超杰用手洗着麻将牌边问道:“王二哥,上个月托伍福来,伍大哥押运的那挡锡矿脱手没有?货款拿回来没有?”

王二昆:“拿回来了,早拿回来了。伍大哥他真会办事,价钱卖得还不错。该给他的押镖费都给了他,还分红给了他,让他手下的弟兄们都高兴、高兴。”

李超杰:“应该的、应该的。有福同享、有钱大家分嘛!特区的税我也交了,给残军总部的钱也给了,各方面该打点的钱也都打点了,大家皆大欢喜了。只要让我们好好干矿,让我们有钱赚,哪里要钱都好说,我们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有让缅甸的上上下下各方面都能有好处。我们才能继续干矿,才能立得住脚,才会有所发展。”

诺罕头人:“是啊、只要能赚到钱什么都好说。我们诺罕部落和卡索约部落的人拿到卖矿的钱,有很多人家都盖了铁皮房子了。”

索约头人咬了一口波萝:“有盖铁皮房的、有盖木楞房的、也有盖砖瓦房的,都有。还有人家买回铁锅、铝锅回来煮饭吃,有人买回单车,还买回来个七个晶体管的半导体收音机来听节目呢。”

王二昆:“好啊,多好的事情!”

李超杰:“诺罕头人、木吞格山那边你可联系着?他们是否还愿意将他们的锡矿卖给我们呢?”他们讲着话手上的麻将牌都停下来。

诺罕头人:“卖、肯定卖。他们那边矿沙品位低,不卖给我们卖给哪个?拿来我们还要水选加工过几道,提高品位才行,否则太低了连马帮运费都不够,他们又整不来,不卖给我们卖给哪个?”

李超杰:“算了、还是多给他们点钱算了,这么多些年来好不容易打开这个局面,成了现在这个架势。大家都算是出过力、帮过忙的,不管咋个说给他们分点红算了,让他们的日子也好过点。”

诺罕头人:“小李哥,这下我与卡索约头人在这里都不算是哪样头人了,实际上现在你才真正是我们的头人,你干矿有本事能挣得到钱,我们就服你,你就是我们的山官、大召龙。分他们多少红,分他们多少钱,你说了算,我们不管、没意见。”

李超杰:“好、你们能有这样的心胸就好。二哥,伍大哥他们把矿沙驮出去都卖给哪家了?伍大哥有没有讲?”

王二昆:“不晓得,他没讲。他们只是将矿沙卖押运到缅、泰、老三国交界的小金三角地区贩卖掉,好象是又有人从小金三角把矿倒到香港、倒卖新加坡,又倒卖向全世界。不清楚。”

李超杰:“哎、我倒是希望他能把矿直接倒给中国、直接卖到中国去,能跟中国直接做生意才是我最大的心愿呢。”

王二昆:“我晓得,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跟伍大哥有讲过,他说只要有机会,他也愿意直接跟中国做生意,把矿直接卖给中国。”

诺罕头人:“管他卖给谁的,只要卖掉、赚到钱,把钱拿回来到手上就行了。”

李超杰:“做生意总得有个称心的合作伙伴才好,双赢就是让合作伙伴也赚到钱,这样心中才舒坦。我就希望中国是合作伙伴才好,这可以说就是我最大的心结了。”

王二昆:“咱们都是中国人,心中肯定总挂着中国。”

李超杰点点头:“是。”

诺罕头人:“奇怪了我说你们难道还在‘吃里扒外’?真的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缅甸这么好的山水,让你们干锡矿赚到钱,过上好日子,难道还留不住你们的心”

李超杰:“不是,留得住、留得住。诺罕头人,你说到哪里去了你说错了,我们还是爱我们的第二故乡--缅甸的,但也爱自己的祖国—中国,我们只是希望中缅胞波关系更加亲密无间、贸易频繁、互通有无、发展经济共同受益。我们不但是侨居缅甸的华侨,更想能成为中缅友谊的友好桥梁和使者,这也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呢。”

诺罕头人:“你们这么说还差不多。好,我真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莫光哄我们。”

王二昆:“不会、不会,肯定做到嘛,肯定说到做到嘛。”

李超杰:“你们放心,我们会把你们都带富裕起来的。我们也会为缅甸的经济发展作出贡献的。”他们讲了半夫话才垒起麻将牌的四方城。

卡索约头人咬了一口波萝:“别扯闲了,快、快、快、打牌、打牌,出牌、出牌、出牌……”李超杰打出一张牌。

卡索约头人乐了:“胡啦!杆上花、清一色,胡啦!哈哈!”三人一下楞了,片刻。

李超杰愕然:“哦、咋个?我一出牌你就胡啦?太冤枉我了嘛?太‘抽贺’你发财了嘛?”

王二昆:“卡索约头人、你手气太好了,今天你连赢了我们四盘了,你手气太好了。我们钱都输光给你了,都没得钱了。”

卡索约头人笑嘻嘻:“莫啰唆,掏钱、掏钱,不淮赖帐、赖钱。快淘、快淘。”三人只得掏钱,卡索约头人把钱都噜到胸前:“哈哈!……”。

李超杰:“卡索约头人,你把我们的钱都赢光了,你说咋个整?咋个整?”卡索约头人傻笑冒一句:“愿睹服输、愿睹服输。”与洗牌的哗哗声混在一起。四人又从新开局。

鞭炮震响、纸花四溅,一块中文缅文并排的招牌挂到小木洋楼的门柱,上刻着的中文是“华缅胞波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字样。一身缅族短衣、统裾穿戴的李超杰、伍福来、王二昆、诺罕头人、卡索约头人,莫连、淡索约、王田,小钉子等人在鞭炮的硝烟中与前来祝贺人一道鼓掌。李超杰抬头指点着木招牌上的字一板一拍的念道:

“‘华缅胞波矿业有限责任公司’。这回公司正式成立了,以后我们去办任何事务,以任何方面的人打交道、签任何合同,都以这个正式的公司名义去做。吉庆初开、八方来财!各位同仁大家都共同努力吧。一定要把这个公司做大、做强了。”锣鼓喧天、鞭炮又响起、掌声剧烈、人们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喧闹的声音在山峦中传播、直穿云霄。

(7)史正才转业

(纪录片片段):红绸标语上写着“热烈庆祝中国人民志愿军胜利凯旋归国”“向英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学习”,“向英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致敬”。悬挂在东北某火车站的站台上。

红旗飘飘、欢迎的人们手拿鲜花,彩旗拥立在车站月台上,火车缓缓驰进车站,车站顿时锣鼓喧天,人头涌动。人们向志愿军英雄们欢呼、致敬。车箱里的志愿军官兵们也在窗口向人群招手致意。史正才也在窗口向人们招手致意。他们一走下车箱立刻被鲜花簇拥,受到英雄般的接待,被笑容和掌声淹没了。

(成昆铁路建设纪录片片段):滚滚的金沙江江面上,铁道兵官兵们将各种修路用的器材挂在空中索道上徐徐运送到彼岸。

镜头:铁道兵官兵用粗绳系在腰间吊在悬崖峭壁上抡锤打钎、琢炮眼;爆破声起,峭壁上石飞土扬滚入江中。

一线天石拱桥:在桥上面铺有三条铁路线,穿桥而过,桥上还有一座运营中的车站。

镜头:大渡河铁路桥最大一跨达到140米。

镜头:金沙江铁路大桥钢梁一孔长达192米。

昆明市五华山云南省委大院子铁拦栅大门口,转业后的史正才一身军便服,精神饱满地走进挂有“云南省政府”牌子的大楼里。

(与纪录片相伴的画外音):“1958年中国人民志愿军撤朝归国前夕,史正才作为赴朝参战的铁道兵某团团长和他的战友们为了保证军列的安全运行,一直坚守在沿程铁道和桥梁上,直到最后撤离的时刻到来,他才迈过鸭绿江回到祖国的怀抱。史正才回国后,挂念着一直留在云南工作的弟弟和妹妹也来到昆明,很快见到在云南省妇联工作的秀华,这时秀华已年近三十,作为一个未婚的女人算得上是大龄了。她心中很矛盾,从感情上来说她对李超杰依然眷恋如故,但从政冶上来说她必须与一个可能是逃往缅甸的人划清界线,尽管他可能是被绑架走的。她的生活一直笼罩在这样缠绵纠结的情感中。尽管她身边并不乏追求者。直到史正才的到来才让她这只孤独的小船有了个温暖的港湾。俩人结婚后,史团长又带领他功勋卓著的英雄团队,转战在西南三线建设中的成昆铁路,及其它多条铁路的建设上去,直到铁道兵整体撤销建制的1984年方以铁道兵副师长的身份退居二线。他不愿意在家休息养老,又来到云南省政府省侨办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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