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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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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人各有志 (7) 分道扬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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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杰:“俩位哥们,你们别胡闹啊。”

王二昆:“咋个会是胡闹,这才是你们俩的正经事。小老大、快走吧。”

林子间,几只小鸟在枝头欢叫,卫生队的木板房下挂着的红十字长方形小旗在微风中轻轻舞动。屋里,一张木櫈上搭着冷溪受挫伤的左脚,谢军医和白雪用一个敷满草药的布绷带把她的脚踝关节给包扎上。

白雪:“小冷姐姐,就用你的草药给你包吧,你的草药效果不错,包了好几个跌打劳伤的士兵都好了。”

冷溪:“是的,锡生藤、大接筋藤、跳八丈、一支黄花、一点红等等的这个配方还是不错的,加上这里的药材药力又是劲道十足,效果当然相当不错,过两天就好了。”

谢军医:“小冷医生,你就静静休息俩天吧,伤好些不痛了,再来看病就是。”

冷溪:“谢军医、我不用休息,我的草药止痛效果不错的,包上去一会就不痛了,我还是可以坐在櫈子上给大家治病的”

谢军医:“能这样,那就太好了。”

残军的后方基地营地,王二昆站在一间临时搭建的简陋木板草房面前。门外散布些碎木片、木渣、刨花。王田、小钉子和俩个士兵提着个装有锯子、推把、斧头、锤子等工具的布袋走出门来。

王田敬礼:“报告长官,房子弄好了。”

王二昆回了个礼:“好,谢谢你们,你们回去吧。”四位战士应了一声离去了。

营地中的小路上伍福来和李超杰迎面并排走过来,正遇到王二昆。

王二昆:“俩位哥们来得正好。我把卫生队的这间木板房调整出来,叫人打理一下弄成了两小间,一间让小老大好好休息,另一小间给冷溪静养脚伤。”

李超杰:“二哥,你这是想整哪样名堂?”

伍福来:“你什么意思?冷溪在卫生队养伤不就得了?还有护士护理?”

王二昆:“我说伍大哥,你怎么就不明白?这几年冷溪医生护理治疗小老大,给他弄好了伤。现在冷溪医生崴伤了脚,也该让他服伺服伺冷溪医生,报答报答人家才合道理,你说对不对?”

伍福来一拍脑袋:“对、对、对,我咋个没想到这一层。小老大。你不是伤好多了,能揹得动她了?你真该趁此机会好好服伺,报答一下冷溪医生才合道理了。”

李超杰:“你俩的好心、我明白,心领了。你们让我服伺冷溪医生,人家未必愿意?谁知道?”

王二昆:“会愿意的,应该会愿意的。”

伍福来:“伍福来,你的伤,谢军医都说了,已经到顶了,再康复也到不了哪里去了。用不着再压抑自己,保住哪样纯阳童子之身了。该结婚就结婚吧。”

二昆:“对,你们的感情该怎样深沉,你们就在小屋里深沉深沉吧。该结婚就结婚就是,都老大不小的啦。”

李超杰:“俩位哥你们也真是的,这件事情我没考虑过。”

王二昆:“现在考虑也不迟。我已经让人把你们的铺盖行李都送来的。”

李超杰:“二哥,你咋个把行李都搬进来了?我在中国云南个旧还有个秀华姑娘等着我呢。你这不是逼我,叫我为难吗?”

伍福来压低了声音:“小老大,你还指望回家娶秀华姑娘呀,难了。反攻大陸?反攻大陸?哄人的话还有多少人会相信?过去几百万囯军还打不过共军,现在就凭我们这点人马还不够共军塞牙缝,真正反攻大陸?光复大陆?做梦吧。”

王二昆:“你们俩年纪都不小啦,早该谈婚论嫁了,就让我们这些做兄长的为你们做这件事吧。”

伍福来:“小老大,还是现实一点,就与冷溪医生结婚成家算了,冷溪从各方面考虑都是个不错的姑娘呢。”

李超杰陷入沉思。

王二昆“小老大你想想格对?”又对伍福来说:“这间小房开了二道门是两家人,钉上一扇门,拆了隔墙就成了一家人,就是结婚新房。伍大哥,怎么样?”

伍福来琢磨一下:“晤、有时你办事还真粗中有点细呢。二混,王二昆。”

王二昆:“比你有先见之明吧?”

伍福来:“你这个倒还能算是个混蛋点子。”

王二昆:“你才混蛋呢。”。

镜头:简陋的草顶小木板的两扇房门都开着。冷溪坐一间房内,包药的左脚平置在床上。李超杰端盆热水走进屋放在小櫈上,拧干毛巾递去,冷溪接过毛巾擦脸微笑着说:

“谢谢你、李哥。”

李超杰:“什么话,你服伺我多少次?我今天才逮着机会报答你一下,应该的。”

冷溪擦好脸把毛巾递回:“你是个长官,也愿意伺候我?”

李超杰:“什么长官不长官的,我早是你哥了,你是我的妹妹了。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他又拧了一把热毛巾递给冷溪。

冷溪:“李哥你真的是这么想?”

李超杰:“那当然,你为给我治伤、从东北跟到缅甸,我欠你太多,早就该报答你才是了。”

冷溪:“那你怎样报答我?”

李超杰端盆蹲下:“来,我给你洗脚。”

冷溪:“不成,我不要你洗,也不敢要你洗,我自己洗。”

李超杰:“你现在不是不方便自己洗?怎么?你不愿意我报答你?伺候你一下?真是的。”冷溪不作声,李超杰开始动手给她洗脚。

冷溪看着他洗笑了:“你怎么洗的,你这样洗怎么洗得干净,连力都不出。”

李超杰:“你莫笑我,我这一辈还是第一次给别人洗脚呢,我是怕把你弄痛了。那还算是哪样报答你呢?”

冷溪:“你给洗洗脚就算报答啦?”

李超杰:“我思来想去,我想讨你做我的婆娘,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也让你伺候我一辈子。就晓不得你可愿意?”

突然的回答让冷溪面色一下徘红了:“胡说,你不是还有个叫秀华的未过门媳妇在等你?你不想她?”

李超杰:“想有哪样用?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你也回不去了。”

冷溪吃惊地:“回不去了?怎么回不去了?”

李超杰低:“一天到晚叫嚷反攻大陸,其实根本做不到,完全是在做梦。”

冷溪:“为啥做不到?”

李超杰:“你想想,韓战美军这么强大,飞机、坦克、大炮加上原子弹都没能打败共产党军,就凭我们在缅甸的这小点力量能成得了哪样气候?还不够共军一口吃了。”

冷溪楞住了,眼睛充满失望的泪水:“那就是回不去了,以后怎么办?”

李超杰:“怎么办?能怎么办?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过。我们另想办法吧,也许会有希望的。”他给冷溪擦干了脚,俩人坐在床沿发呆发愣,深深陷入苦恼中。

中午的太阳透过树林繁茂的枝叶把阳光照在简陋小木板房的草顶上。

一个大红结婚双囍字贴在正墙上,梳洗干净的李超杰与冷溪坐在干草铺就的床沿边,各人怀中抱着一扎林子中采摘来的山花。俩人相互甜密地注目微笑。

伍福来、王二昆、王田、小钉子各人手中捧片大芭蕉叶来到俩位新人面前站下,芭蕉叶上面盛着些山果野食之类的东西。

伍福来:“紫泡、黄泡、白泡。多依。

王二昆:“菠萝、石榴、山桃、涩梨。”

王田:“龙眼、火龙果。香蕉、芭蕉。”

小钉子:“都是些山里好吃的果子,林中的解馋物呀。”

伍福来:“这些都是山珍美味,我们在山中转了半天,采集来请你们俩位新人品尝品尝。”李超杰和冷溪伸手各拿来品尝了一下。他们将这些食物放到铺干草的床上。

伍福来:“这下好了。李超杰与冷溪结婚了,我的师傅,我的小老大,有了个自已的家了。”

王二昆:“是啊、也了却了我们做兄长的一块心病。”

李超杰和冷溪站起身向他们道谢。伍福来按住他俩的肩膀:“小老大,大嫂,你们坐下,好让弟兄们给你们祝贺。”

四人一字排开,王二昆神秘兮兮地笑笑唱涌:“祝贺李超杰和冷溪从森林返回,咱们弟兄重逢,一鞠躬。”四人鞠躬施礼。

王二昆又唱涌:“祝贺小老大李超杰和大嫂冷溪新婚之喜,二鞠躬。”四人鞠躬施礼。

伍福来听来不对:“唉、唉,二昆,你咋个乱整,应该是一拜天地一鞠躬,二拜父母二鞠躬才对,你咋个乱说些”

王二昆:“哎,那些是平时的拜法,现是特殊时期,简单一点嘛”

伍福来:“你这不是乱整些嘛。”

王二昆:“现是特殊时期,仪式当然也特别一点嘛。”

伍福来:“你就乱整一气。”

王二昆:“咋个是乱整?现在条件就这样,还可能按平时的规纪办吗?只能一切从简了,我们这些证婚人主要是能证明李超杰和冷溪是合法夫妻。大家就是凑在一起热闹、热闹,开心、开心,互相间增进友谊感情就是了。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上?小老大你说是不是这样嘛?”

李超杰听了点点头:“不错了,今天虽然是我的大喜日子,但是现在就这个条件,一切从简,能这样就不错了。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热闹,开心、开心就好。”

伍福来笑了:“好,这回就算你有功。”他拿个水果一下塞到王二昆嘴中:“来,奖你个山桃塞住嘴。”大家乐了。

李超杰和冷溪捧起芭蕉叶:“来、来,大家一起来品尝。。我们谢谢大家了。”

这时,门外一位士兵举手敬礼:“报告伍副主任、王长官。姜主任开会回后勤基地了,请俩位长官马上去开会、有要事商议。”

伍福来放下手中山果:“开什么会?”

士兵:“不清楚,只说请长官马上就去。”转身离去。

(7)分道扬镳

残军营地:林间一座稍大的木板房,门口站着双岗。巡逻队在一傍走过。伍福来、王二昆与李超杰并肩朝着木板房走来。

李超杰:“你们不该拖我去参加开会,我已经不是军人了。”

伍福来:“你吃了军粮,穿了军装,拿军官津贴,还说你不是军人?什么话。”

李超杰:“给诺罕部落的物质和钱,是我向你借的,我会还你的。”

伍福来:“我哪有钱借给你?那些钱都是我多年的军官津贴,还有预扣了王二昆三个月的津贴,包括你流落到林子里都算成你服役,发给你的军官津贴给了诺罕部落。我是利用职权给你办的。你还说你不是军人?”

李超杰:“我都说了,我向你借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外加利息”

伍福来:“你还我钱?你拿什么还我钱?你是到猴年还是到马月才能还我钱?我现在帐上的这个窟窿该怎么补还不知道呢,你这不是害我吗?

李超杰:“我害你干啥?是你逼我。再说了姜主任又不认识我。”

伍福来:“没事、我会介绍。”

李超杰:“会上你让我说哪样?我又不了解情况。”

伍福来:“你想说哪样就说哪样,不想说就听听。”

镜头:基地主任办公室的木板房里门窗紧闭,靠墙堆放着一些粮食等生活物质,中间的小桌子围坐着姜主任、伍福来、王二昆、李超杰、谢军医等九个军官。

中年军官姜主任坐在长桌一端语气沉重地说:“情况就是这样,上头命令我们马上撤军,撤离东南亚,去台湾。”

伍福来:“要是撤了军,现在这个局面就全垮了,散伙了。”

姜主任:“没办法,人家到联合国告我们,说我们侵犯主权国家,是侵略行为。”

王二昆:“这片地区,土司、山官、部族各自为政,山头林立、谁也管不了谁,我们暂借他一块土养命有什么不可以的?”

姜主任:“这次蒋委员长、国防部,在国际上、在联合国承受了巨大的外交压力,顶不住了,只得命令我们撤军。‘

王二昆:“有哪样顶不住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挡,就这么认怂?”

姜主任:“上头就是这么怂,有什么办法?”

伍福来:“姜主任,你刚从总部开会回来,那边人更多,大家对这事有些什么争论?”

姜主任:“争论大了,有人愿去,有人不愿去,西南几省的许多人都不想去,有四川的、贵州的、还有广西的,特别是云南籍的大多数人都不想去。”

伍福来:“那上峰对不愿去的人有什么打算?”

姜主任:“唉,能有什么打算?这次的命令下来了,全面执行起来难度很大,还得尊重各人的意见。可以作出选择。”

伍福来:“可以作出选择?”

姜主任:“有人一定不愿意去,也没得办法。”

伍福来:“这叫什么命令?”

姜主任:“鞭长莫及,台湾能有什么能耐。”

王二昆:“去哪样台湾,台湾离这里那么远,要坐飞机、坐轮船迈洋过海的,以后想回家看看都难办到,我倒是不想去。”

伍福来:“说实话,我也不想去台湾。屁股大的地方哪能容进这么多人进去?挤都挤死了,天气又热,听说毎年还刮很多次台风、把人和东西都吹到海里去,多么可怕。”。”

姜主任:“说得这么恐怖,把人都吹海里去了?那台湾还有人敢住?胡说、乱说些。谢军医,你呢?。”

谢军医:“我服从命令,我是江苏人,我去台湾,台湾离江苏近。离家近。”

姜主任:“新来的李营长,你呢?”

李超杰:“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就是个云南家乡宝。就喜欢云南的大山,只想回家。”

姜主任:“唉、真是人人都爱自已的家乡,人人都说自已的家乡好。”

李超杰:“请问姜主任您作出哪样选择?”

姜主任:“我也是江浙人,我自然选择去台湾,台湾离江浙很近。”

残军后方基地里,许多军人、家眷们在忙着收拾行装。然后、军人们列队站立在一边。妇女、儿童家眷们聚集成一堆,呆在林子间草地上淮备着、等待撤离的命令。

家眷群中,姜太太、谢太太满腹愁肠地站在自已简单的包袱行李旁,与冷溪、白雪挥泪告别

白雪:“台湾气候热,你们要注意水土不服。”

冷溪:“刚到台湾时要多吃些瓜果菜蔬之类,少吃点海鲜,慢慢适应,这样会好些。”姜太太、谢太太听了点点头。

姜太太:“白雪、冷溪,你们俩都是东北人,去台湾?还是留下来,要考虑好,这可是人生大事,错过就没了。”

白雪:“姜太太、谢太太,我都考虑好了,女人嘛,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的是当年打鬼子的国军军官,救命恩人,是他把我从大火中救出来的。也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但我己经离不开他了,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我认了。”低头抹泪。

冷溪叹了口气:“我去台湾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的连个朋友都没有,东北我想回去,但我的亲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回去?我现在心目中只有李超杰了,也不想离开他了,东北大概是回不去了。只能留下跟住李超杰了。”不禁伤感流泪。几个女人都泪水涟涟、涕声不止。

伍福来、王二昆、李超杰三人走过来,姜主任、谢军医也从军人队列前走过来与他们一一握手告别。

谢军医:“共事多年,真舍不得你们。”他取下眼镜抹泪。

姜主任:“诸位、再见了,我们马上就去靠海边的地方坐轮船乘飞机走了。请你们自已多多保重。”

伍福来:“姜主任、谢军医,我也祝你们一路顺风。你们一走,我们也就开拔了,到南面的崇山峻岭去。”

姜主任:“为什么要去那里?”

伍福来:“你们走了,剩下的力量就小了。那边山高林密、易守难攻,便于我们在乱世间求生存、求发展。”

姜主任:“也好、你们好自为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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