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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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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李超杰上矿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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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混满嘴油渍,眼睛叮着铁盘上烧烤的食物。他啃口鸡腿嚼着、端起小碗酒有滋有味品上两口,乍乍响着嘴,一仰头,把小碗酒全灌下去。低下绯红的大脸说:

“唔、唔,一口小酒咽下去,辣得香、辣得痛快、辣得舒服。好喝、香。”他闻闻酒碗:“我晓得、这是个旧出产的名酒、贾沙贾酒、贾沙贾酒就是香、十里飘香……”

几个人也苻合:“香、香、香,真的香。”,“喝、喝、喝,喝贾沙包谷酒,喝贾沙高梁酒……”

李超杰也仰首喝下一小碗酒,望着几位醉眼惺松的年青人他没作声。

巴头两眸微红,闪着感谢的光,端起小酒碗:“新来的,李超杰、你请客孝敬大家,你会做人、会做人。好弟兄……”

其余几个吃得油腻腻、喝得醉朦懂、拿着烤鸡腿、烤鱼、烤干巴哼着:“好弟兄……弟兄好……。”喝个不停

小摊老板见生意好,满脸和气生财,忙着双手抱住酒壶不断给各人小酒碗添酒。

二混接过小碗仰头把酒灌下去。用筷子拌拌大碗中的米线佐料,挑起差不多要有一尺长的一大箸米线,张开大口往嘴里送,米线突然从筷子上滑落下到碗中,溅起的热汤油水,烫到他没穿鞋的脚上,痛得他哇哇乱叫。大家见他狼狈都笑起来。

巴头伍福来:“二混,你忙个哪样,忙着给你爹买棺材板?慢慢吃。”

二混王二昆揉着烫痛的脚,指手画脚抢白他:“给你妈买。”

巴头顶回去:“你敢臭嘴、我揍你。看你那份鬼样子,没酒量就少喝点。”

二混红着酒眼:“唉、这份是高兴,高兴才这样。”他吃块烧豆腐,又吃口米线,又啃鸡腿。他感伤地说:“自从爹妈找不见了,也记不清多少年了,都没能象今这样,大嘴吃鸡肉、大口喝小酒,今天我要吃个痛快,喝个痛快。”他把鸡腿移到巴哥鼻下晃晃,“巴哥,人家新来的今天刚来就请客。不象你,从来没请我们吃过一餐,只会欺我们。”

杨小朋也酒目惺红:”巴哥,我表哥说得对,你真的从来就没请大家吃过哪样东西。“

巴头喝口酒,把半块烧豆腐扔觜里:“老子不请你们,是老子现在还没得钱。等老子有钱撑死你们几个。”

二混眼睛酒红酒红:“巴哥,这个是你说出来的话,我们都记得真真的,等着你请客,你莫滑头。”

伍福来:“二混、怎么你不服?记不得老子帮你们的事情?罩着你們的时候了?”

二混王二昆:“巴哥、那些事我们也记得。你既然是当老大的,说话就要算数。”

巴头伍福来:“老子哪天说话不算数了?”

李超杰怕他俩争吵,端起酒碗:“来我敬大家一口。”见东道主举碗,几人都来碰响碗敬酒:“喝、喝、喝。”

“大家尽情吃、尽情喝。吃烤麂子干巴、熟了、干香干香的好吃、快吃。”李超杰给大家递去。几人笑容满面地接过吃起来。

小摊老板更是满脸和气生财,忙着扇火、翻烤小豆腐,土豆等等。

巴头也有些醉了,指着他:“你叫李超杰,超劫?超越劫难、好……”见对方点点头。巴头又说:“你倒大方,我们也义气。以后我们都是好弟兄。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手环绕几个伙伴说:“我们几个都是在下坑的红脚杆,干‘迎头’采矿的砂丁,还干过‘地老鼠’挖巷道掘进土方,立直柱,支镶木、安护顶的活计。这方面熟技术、有经验。以后如果你也来干矿,我们教你。”

李超杰起立拱手行礼:“哦、好啊。还请各位多多海涵、多多关照、多多担待。”

几位弟兄表示:“好说、好说……”

巴头指着对面一个肤色较黑的小个子:“他叫刘本忠,绰号黑皮,从小就没见过爹娘。生他时他妈产后风死了,他爹不见了踪影。是他木匠舅舅养大了他。他觉得对不起他妈、是他杀了她妈。所以说话少。唉、可怜的东西。他不但是砂丁、红脚杆。会做木工、石匠、泥水匠的活计,还盖过房子。年纪不大,技术不少。”黑皮朝他点点头。

指着个瘦骨嶙嶙的后生:“他名字叫做史正才……

二混醉眼混话:“史正才,好听的的名字,他屙屎的时侯用力一振,顺手抓什么树叶茅草的擦擦,把肛门都擦出血来。史、正、才,哈哈哈……”

文质彬彬的史正才听了有些生气,瞪眼站起身“二混蛋,你欺人,我揍你。”

二混醉眼说笑,见秀才发作,拔腿想躲,被巴头一把按住:“别闹,讲正事。”黑皮刘本忠也拽住史正才。两人方平息下来。

巴头:“人家‘假秀才’不象你没文化,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说话就象放屁。”安慰史正才:“别理他,他粗俗得很。”接着又对李超杰说:“他念过几天中学,是学问人,懂点之乎者也,能识文断字会写家信,所以绰号叫‘假秀才’。从湖南老远逃难来云南,路上父亲病死了,乘船时又碰到日本飞机来扫射,母亲和弟妹跑散了找不着,可能被机枪打死了。他最恨日本鬼子。”

史正才翘嘴角微笑朝李超杰点点头,李超杰也回礼。

巴头:“我大名叫伍福来,家乡宣威太穷,天天吃洋芋,还吃不饱。唉、好几年没跟家联系了,我文化不高,不会写信。前不久请‘假秀才’帮写了封信寄去,没得回音,不知道我父母亲还在不在世上。”他悲凉地昂头灌口酒。血红的眼睛扫来扫去。思量一阵才说:“他们不晓得我来个旧矿山,走厂干塃碰运气。因为算命先生说我的名字是伍、福、来,内藏玄机,定能五福来临,说不定哪天还真的会遇到旺塘、挖出精矿来一夜暴富。买马驮花钱跺子回家,置地盖房讨媳妇,过好日子呢。”他盯住李超杰说:“我是听见你的名字是李超杰,象是能够超劫克难的意思,与我的名字正好搭配,才决定留下你。也许是老天安排你来的,说不定你真的会带来有好运气。好弟兄,你说是不是?”

二混哼个鼻音:“老大既然真有的这么好的运气,大概不久就会大发了,发大财莫忘了弟兄们”

巴头:“老子现在不是还没发,不过往后难说,说不定真的发起来。干哪样发哪样。”

二混:“巴哥,我们跟你混,你干哪样发哪样?不晓得你藏了多少私房钱?在哪里?分弟兄们点嘛。要不这顿酒肉钱,别让新来的掏,你掏请我们。”

巴哥听他的话中有刺:“咋个?今天你真的是要悠着老子扯闲篇了?”又去对李超杰说:“他叫王二昆,大家都叫他二混,是条赖皮狗,比我还混蛋的混蛋。双料混蛋。”

喝多了的二混马上顶撞回去:“你才是赖皮狗,你才是混蛋,双料混蛋。”

巴头瞪眼要发作,李超杰赶忙拿个烤鸡腿堵住嘴,他才息下来。也懒得理二混问李超杰:“小兄弟,你是干什么的?从哪来?”

李超杰酒喝很少:“我家在个旧县城,我是个学生,在昆明念书。学校放假来矿山走走、看看、长长见识。”几人都有些惊异瞧着他。

巴头:“你是个在昆明念书的学生?好了嘛,家里有钱供你念书,多好。我们就没有这种福气。”

假秀才叹口气:“唉、好好的在昆明当你的学生,念你的书算了。矿山有个哪样看头,都是些穷得没办法,饭都没得吃的人,来这里走厂干塃卖苦力,找活路的地方。是个赌生死、赌命的地方。我要是能够念书,我一定好好念。”

李超杰:“我不来矿山,咋个认识你们这些朋友呢?再说,现在国难当头,日本鬼子侵略我国,到处乱轰乱炸。山河破碎,人民遭秧。我有书也难好好念得进去。”

巴头不解:“那你是不想念书,想跟我们一样,在矿山找活计干了”

李超杰:“日本飞机把矿山都炸烂了,连你们都没得活计干,我上哪里找干的去。”众人无语了。

李超杰沉重地说:“我想问问各位哥们,你们都还年青,以后的活路怎么办?即使是糊里糊涂地混,这里也没法混了。矿山都无法维持下去了。咋个整?”字字戳到各人心中的隐忧处,大家默不作声茫茫无言。

李超杰:“日本飞机说不定明天还会来轰炸矿山,说不定谁会挨炸死了?谁又会挨机枪扫死了?糊里糊涂就死了,哪个说得清楚?各位年纪青青的,前途何在?你们想过没有?”

大家都停手没心思吃喝,眼神中都流露出茫然无奈,流露出死鱼般呆滞的目光。良久,二混咂着充满绝望的充血酒眼,以破罐破摔的思维说:“想不得这么多的事了,喝、喝、大家喝,喝死了算俅,我从来不想这些事去,也想不出哪样路数来。烦人、烦人,有一天过一天。我晓得,过不了多久,我也可能就象花子岩洞前的那些饿死鬼一样,直睡横躺的在山上,任豺狗撕任野鸟啄,没办法,没办法呀。”他眼角泌出晶晶的泪珠。

李超杰:“二混你年纪青青咋个就这么无用?没出息?说出这种比混蛋还混蛋的话来?即使是死也要死出个人样。就算是条赖皮狗也会挣扎挣扎,你难道连条狗都不如?”

二混酒醉心明白知道在挖苦他:“新来的,你也欺人骂我。好、你说该怎么办?”

巴头抬起他那缺块头发的脑袋:“小兄弟、你是学生,念过的书多,有文化。在昆明见过的世面多,你给我们这些没得文化的人指条路出来嘛。”

李超杰坐直身体严肃地说:“哥们,你们挺起胸膛来,不要再混了。好男儿当从军扛枪报效国家,杀敌立功,活出个让人尊敬的模样来才对。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现在中国远征军正在招募青年从军,‘讲武堂’也正在招收学员。”

“当兵!当兵!”巴头似有领悟:“你是个旧县上派来招兵的?”

李超杰:“不是,我还没这个资格,我只是给你们指条明道。”

假秀才眼睛闪亮与黑皮商量几句问道:“你说的‘讲武堂’,是不是云南人都知道的那个‘云南陆军讲武堂’?”

李超杰:“是的,现在又称作‘黄埔军校昆明第五分校’。”

假秀才惊喜地问:“我们也可以去报‘陆军讲武堂’?”

“当然可以,学校里的工兵科,就希望招收象你们这样干过矿业、懂些工业基础、有实际经验、熟悉土木技术的年青人参加学习。”

黑皮也说:“我们会干活,但文化不高,行不行。”

李超杰:“里面也教文化。进去可以提高。”大家有了希望议论起来,假秀才和黑皮两人更喜形于色。

这时,酒灌多了的二混大声嚷起来:“怎么,新来的,你才来就要指手划脚的叫让我们听你的?只怕不合江湖上的规纪吧?你把我们的巴老大放到哪里去了?巴哥,巴老大你说是不是?”巴头象被提醒了什么,正色起来。几人坐在小摊前都不作声了。

二混红腥着眼又说:“你想让我们听你的是不是?按矿山的规纪,谁拳头大,谁是老大,我们听谁的。”

李超杰:“你们的老大我当不了,我只是想给各位指条明路。”

巴头隔着烧烤摊双眼直瞪着他:“我看你不是个学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超杰:“我是个学生,是给你们指条路。你瞧你们现在都混成个什么样了?”

巴头低下喝了口闷酒:“都里被小日本害的,要不然我伍福来也许已经遇着旺洞,混出个人样来了。”

假秀才:“这回还混个哪样混?想混都无法混了。”

李超杰趁势劝道:“参军去,杀鬼子。报效国家、救民众于水火、挽国家于危难。你们都是热血青年,做个堂堂正正的军人,在别人面前都能昂首挺胸。”

二混醉眼惺松看了一阵巴头:“巴哥你说,哪个是老大?我们该听哪个的?”巴头情诸沮丧只摆摆手。二混拿支鸡腿摇摇晃晃来到李超杰跟前:“新来的、你有种,要我们听你的,也行,只是江湖有江湖的方园,矿山有矿山上的规矩。谁能打、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就听谁的,怎么样?”挥拳在他跟前晃来晃去,似乎很能打架似的。

假秀才劝道:“二哥、别闹,好好吃你的、喝你的。”

黑皮:“人家请客了,咋个好丑都不分清。”

二混的表弟杨小朋也拉他:“表哥你喝多,坐下来莫闹了。”

二混一把将表弟推倒在小櫈子上,满不在乎地说道:

“量你白面书生一个,能咋个?你若能拿得下我来,我认你是老大、听你的。”众伙伴劝他仍无法静得下来,只是瞧着他发酒疯。巴头也不啃声看着他闹。

李超杰平静地说:“我不想跟你比试。”

“怎么、不敢跟我比?光玩嘴,凭什么听你的。”

“我只是想让你们几个有用之人,成为有用之才。”

二混咬一口鸡肉含混不清地说道:“你、你别以为我喝醉了,就听不出来你在骂我、骂我无用。是不是?”

李超杰微笑站起身招呼:“王二哥,你坐下,听我说。”伸出右手轻拍他的左肩。

二混仗着个高壮实,突然抓住他的前衣襟把他拖到小摊前的空地上:“听你说?来、比试比试,看哪个厉害。就听你说。”见李超杰没有反应,使劲地摇拽他:

“来嘛、来嘛”见他仍无动作,二混以为他害怕:“你个怂货,送衣服讨好巴哥,我看中你的裤子,咋个不送给我,欺我?”李超杰扎住马步纹丝不动。二混扯了几下扯不动,发酒疯当胸一拳轮去,李超杰震了一下没动,二混又重重一拳擂来胸上。

李超杰左脚后退半步怒道:,“你真是象巴哥所说的,是个比混蛋还混蛋的混蛋。”

巴头听了脸色有些不悦。尽管这句话本来就是他说出来的。但这个新来的拿来重复讲,他也听得很不顺耳。二混回头喵一眼,见巴头典着个脸显出不快,感觉有人支持他,心中托底说道:“哪样?你敢骂我混蛋?好、老子混蛋就混蛋,老子今天就混蛋了。”

拳砸腿踢使劲来打,李超杰只是躲闪推挡不与之交手。二混不知深浅,步步紧逼、拳拳凶狠、腿腿用蛮力、越打越来劲,越踢越带风。李超杰连连退后几丈,见他毫不放松,实在无法脱身,一时性起飞步跳立,双掌合什冲天向上,分开二混击来的双手,双掌平推过去,二混只会村头乡野蛮汉、顽童的横冲直撞、毫不知武林拳术的章法路数。这下正中二混前胸,二混立不住身体,后退出去四脚朝天一屁股仰坐在地上。二混没想到自己个子大竟会不敌他,恼羞成怒跳起弓身弹过来撞向李超杰。李超杰亮起练家子身手,敏捷疾步闪形躲开,二混蛮牛般的身子撞了过来差点收不脚跟几乎摔倒。他不由面红耳赤转身使出饿狗抢屎招式扑来抓住李超杰的肩膀。李超杰也不急,侧身挣脱二混手掌,顺势借力推出,二混站立不稳,趔趄踉跄跌过去,直撞到站在旁边巴头怀中去,被巴头接住。二混更觉丢尽脸面,又冲过去,同样又被拦了回来,巴头赶紧接住他。二混红眼赤血、颈上青筋凸现,再次野狼斗恶冲去,谁知被李超杰连滚带爬反击回来,这样三番几次,二混气喘嘘嘘的无可奈何了,坐在地上望着巴头求援:“巴哥,帮帮兄弟。咱栽了,就是你栽了,该出手了。这小子太厉害了、再不出手就没法混了。”

假秀才看不惯:“二混哥你太不象话了,人家新来的弟兄好心好意请我们客,你还发酒疯,跟人家比五比六的,别太没道理。”

黑皮的刘本忠:“好久没吃肉喝酒了,来、坐下来吃喝,莫乱了。”

巴头青筋暴张哪里听得进去,他醉眼惺忪走近李超杰拱手有礼:

“新来的小老弟步履好生轻快利索,身手不错。来、来、我俩比试比试,以武会友,如果你赢了,我这个老大让你当。”

李超杰拱手回礼:“巴哥多虑了,老大只会是你的,我当不了,甘愿听大哥你的。”

巴头:“矿山的规纪,我手下的兄弟失手栽了,我这个当大哥的必须拔力相助将事摆平。今天你比也要比,不比也要比、非比不可。你赢了,我这个老大让给你,我们都听你的。”不由分说,双手按住李超杰的肩膀扭缠在一块。

烧烤摊老板慌了神:“莫打、莫打,我小本生意、摊摊砸烂了算哪个的,我以后的日子还咋个过?”

两人听了,后退几步来到空地上。李超杰那件被巴头强换去的朽衣服被强扯拉下来,巴头酒壮熊胆拢身过来,李超杰不想与他比划,退到棵一尺多粗直径的树下说:

“巴哥,我不跟你比,你还是听我说……”

巴头耍横:“你胜了,我就听你说。”将他按在树干上,李超杰奋力摆脱他跳跃到树干侧方。巴头双拳盖顶砸下,一个猛虎扑食压来,李超杰迅速猫腰左闪挪过。蹲低身子出右扫堂腿,斜攻其下盘。巴头重心在上,顿时倒地。李超杰赶忙上前扶他起来。巴头忍痛直身立定,拳脚相交打过来,李超杰让步只拦不攻,抓住对方一个破绽,缚住巴头手臂将其擒拿压住,逼他低下头去。巴头挣扎几下也挣不开。二混见状欲冲来相助,被李超杰飞腿一脚踢去吓住,他不敢上前,只与之对峙不下。

烧烤摊老板惊坏了,他站出来伸出双手拦位护着自己的小摊:“莫打了、莫打了。”。

余下几个伙伴也站起身来大声劝解:“莫闹了、莫闹了。”

史正才:“巴哥、巴老大,人家新来的掏钱请大家的客,还跟人家闹个哪样?”

黑皮刘本忠:“莫闹了、莫闹了,都是自家弟兄。”

这时、佟管家和伙计杜权闻声从小巷中跑出来了,隔着老远就嚷:

“巴头、整哪样?整哪样?你们几个小叫花子、小混蛋你们要想整哪样?”

“哎哟、二少爷,你在这里,还让我们到处找你找不着。”在场的人都惊愣了。

佟管家拔出驳壳枪吼起来:“巴头,你们几个小混混,胆子不小,敢为难起二少爷来了?你真的不要命啦?”

杜权也拉起枪栓指着他们:“二少爷,他们咋个你了?我收拾他们给你出气。”

李超杰心平气和,伸手压低他俩的枪管说:“佟叔、权叔,没事、我们都是朋友。”

佟管家不解:“朋友?你们何时成朋友了?朋友还会打架?”

李超杰:“以武会友、不打不相识。坐下、坐下,俩位也坐下来喝酒。”

佟管家不敢坐:“二少爷,不能坐、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的。”

李超杰:“没得事。来、来、大家都坐下,喝酒、喝酒。吃石屏煎鱼,吃石屏烧豆腐。我来付帐请客。”他坐到小摊前端小酒碗喝起来。大家随续都坐定。小摊老板见人围来,又欢天喜地和气生财忙着倒酒。

巴头双手作拱:“原来是东家的二少爷,失敬、失敬、失敬了。”

二混的酒也清醒了不少:“二少爷、原来是你是东家的二少爷,失礼了。二少爷能掏钱请我们这些泥脚杆、砂丁喝酒,难得、难得。”

假秀才:“二少爷不但请我们喝酒,打架也拳头硬。”

佟管家:“你们哪是他的对手,二少爷天天练戚家拳、戚家刀枪,功夫硬得很,你们几个一起上也打不过他。”杜权坐矮橙上,长枪横搁腿上,也应声赞同:“是嘛。”

巴头说:“怪不得刚才比试,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原来二少爷有武功。”

李超杰:“你们哪点象是在比试,简直就是蛮牛扭角、饿狗打架,以后我来教你们几招戚家拳,让你们学点功夫、长长见识。”

巴头:“好、好、少东家肯教我们学拳、太好了,我们打架只会乡野蛮汉搏命、村头顽童斗狠,死拼硬打,不懂别的。我们一定跟你学。我们跟你学。”几个欢欣雀跃。

二混:“我们有少东家教,好了、太好了!”,“我们一定好好跟你学。”

巴头:“二少爷,你不但大方、请客待弟兄们;今天我跟你的戚家拳脚比试了,我输了、也服了。江湖讲义气、江湖有规纪,矿山也一样。我说话算话,从今天起,我们弟兄几个,包括我在内,都敬你做老大,听你的话,跟着你了。”

李超杰端起酒碗站立:“各位、我先敬大家一碗。”仰首喝下“谢谢各位,这老大我不能当,我当不了。”

巴头:“你当得了,你功夫最好、拳头最硬,你当不了,谁当得了?”

二混:“你就当了吧,我们都服你。”众伙伴纷纷:“当得了,当得了,我们都服你。”

李超杰顿了顿:“谢谢各位,几位都是知道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的道理。大家都是无牵无挂的热血青年、单身汉,都应该参加国军,上战场、杀鬼子去。这才是各位的人生正道。”

巴头也端酒站起来:“说实话?本来我们几个也谈论过这事,日本鬼子都打进家里来了,心中也有这个愿望当兵卫国。就是没得机会。现在既然老大都这样说了,我们就都报名参加国军,报考‘云南陆军讲武堂’,学本领杀鬼子去!”

几个伙伴也热烈地应允:“是呢、是呢,参军去!报考‘云南陆军讲武堂’去!”

李超杰趁热打铁:“好,这是这么样定了,过几天我和大家一起都上昆明去。来、为了大家人生的这个重要转折点,喝、出力喝,喝个痛快,吃个痛快。”

久经江湖的佟管家露出笑容。他最后一个举起酒碗:“二少爷你不简单,有考虑、有心计,这样好,这是利国利民的正道。也是你们几个年青娃娃的正道。”

小摊老板也深受感动站起来:“好、你们几个小汉都是好样的,今天你们在我这里吃的喝的这些,我也只收半价。”

佟管家:“没得必要,该收多少你就收多少,不会少给你就是了。”

李超杰站立在小摊旁双手捧着小酒碗神情严肃地说:“小时我听父亲讲他年轻时的事。那年建水县天旱,蝗虫不知从哪里铺地盖地飞来,一路飞、一路吃、哪样都吃、成片的庄稼都吃光了。我父亲就和村里人手持火把站在稻田里迎战蝗虫、蝗虫被烧得叭叭作响,掉落一地,吓飞跑了。大家虽然被咬得一身伤,但的庄稼保住了,口中食保住了。他们都是勇士;各位哥们、我们走上军校,奔战场,打倭寇的新人生道路,我们也是勇士。来、喝光这碗酒。”昂头畅饮,挥手甩碗。

众人也情绪兴奋纷纷站起:“喝、喝,为我们走上守土杀敌的正道。为我们也是勇士干酒!”昂首畅饮一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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