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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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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李超杰上矿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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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李超杰上矿山

天高云淡,佟管家肩搭装帐本算盘的布搭裢、挂盒子枪与背步枪的杜权走在杂草丛生的矿山小路上。走过山坡,转出山湾。目光总是警惕四处张望。前面出现一片小矮林,杜权平端手中的长枪,佟管家手也搭在盒子枪盖上,这时林间突然窜出个人来,佟管家赶忙掏枪,来人确发话了:“佟叔,是我。”

俩人定晴看去,佟管家“哎呀、二少爷,咋个会是你?你来这里整哪样?”两人还是惊惶地观察一阵山林草丛见无事,方起收枪。

李超杰穿身稍好的沙丁衣装:“佟叔,我想跟你上矿山去。”

“你去矿山整哪样?矿山又没得哪样好玩的。”

杜权拍拍手中枪:“二少爷,你莫去了。矿山到处都有危险,我们都带着枪呢。”

李超杰:“我晓得,我不怕。我想去矿山走走瞧瞧,长长见识。”

佟管家:“是你爸爸让你去的?”

李超杰:“不是,是我一个人要去的。他晓不得。”

“娃娃啊娃娃,你还真是个没有完全长大的娃娃。快回去,危险。”

杜权晃晃步枪:“你连根打狗棍都没拿就敢上路,胆子也太大了点。这样咋个行?”

李超杰:“没得事,我在这里等你们半天了。佟叔,你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去矿山吧。”他一脸坚定,固执地犟立不动。

佟管家:“娃娃,二少爷,你不在家里,瞒着你爸爸跑上矿山去。家里人晓不得,还不到处乱找,找你不着,还不急死了?”

“我离家去昆明念书都两年多了,算是大人了。家里人不会找我。我现在一个人回去才真的是危险呢。”

佟管家为难犹豫了:“二少爷,你尽给我出难题,我拿你没办法。走嘛、这是你自已要去的欧,怪不得我们。走吧,矿上很复杂,你莫乱跑。”

李超杰:“要得,可以,不会怪我们呢。”三人上路。

矿山街子上。这里是矿山生活区。一些简陋的砖石房,木瓦房和窝棚,杂乱无章的集聚在一起,形成一条街子。街子上撕混着一些在矿上淘金成功,穿带整齐的厂商富贾及他们的马仔保镖。但更多的是成群脸如菜色,衣裤褴褛不堪,红泥插土的走厂人。都是些生活贫困无路,又怀抱希望,想来走厂闯出路的砂丁,鱼龙浑杂,良秀不齐。这里是赌命的淘金地,也是生存的搏击场。如今这里一片狼烟,被炸毁的房屋,断裂的房梁木柱,散毁的窝棚、凹凸的弹坑分布四周,被拦腰炸断烧焦的树木散乱遍地。散杂其间。厂情崩溃,人心惶恐,但为了活命,各人都尽其所能、挣扎度命。

在弹坑断垣残壁间,高低不平肮脏的土街子上,摆着些小摊小贩,卖米线卷粉烧豆腐摊,卖小菜摊,卖旧衣裤及生活用品的小摊等,形成个小小的集市,一些生活无着,睁着饥饿眼睛的劳力,蹲在路边等人雇佣。沿街伸手乞讨的乞丐、无奈的站街女,在街子上游荡,与人搭讪招揽客人….街中间,.三个带枪警察例行公事地巡逻着。

李超杰心情沉重跟在佟管家和杜权后头,望着街上的一切。一个蓬头垢面、饿得走路都不稳、扶条棍的乞丐来到他跟前伸手乞讨,他摸摸口袋给了几个铜钱。刚走几步,两三个乞丐又跟上来讨钱:“大爷、赏点钱,赏点钱。”他打发了他们几个铜板刚走出几步,两个穿戴鲜艳的年青女子也过来纠缠他:“小哥、小哥,跟我们去玩,跟我们去玩。”拖他不得脱身。佟管家和杜权赶忙过来解围,将他强拉出来就走。过来一段路,佟管家回头望着这些生活陷入窘境的人们叹气:“日本飞机来轰炸后,这些人更多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惊悚的叫喊声:“救命啊,抢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三人一惊,李超杰捡起地上一根铁棍子拔腿欲奔去,被佟管家拖住:

“莫管、莫管,莫多事,多得很,你管不了。”

这时,三个矿警不紧不慢走来,望着呼救的方向表现犹豫不决的样子。

李超杰手指声来处:“赶紧、赶紧,赶紧去追。”

三个矿警紧走几步,放松速度:“这种事太多了,我们也管不过来。”慢腾腾跑过去。杜权端枪在手也摇头叹气。三人无可奈何地望了一阵,心情沉重地走开。

镜头:矿区山坡上,躺着被炸倒的运矿索道、钢塔架、矿兜、钢索,从山肚子‘迎头’上挖出的棕红色原矿滚落在树丛草棵中,就象是满坡的鲜血。坑口房成为一片断墙残砖,炸倒的电杆东歪西倒、缠裹着电线,矿车翻倒、铁轨扭翘望天,矿车挤压翻倒,成为一堆废铁。李超杰、佟管家望着眼前的一切,两人掀开这里瞧瞧,翻边这边看看,满脸凄凉。杜权象个哨兵持枪站在一旁张望着。

佟管家半晌开口了:“二少爷,这里就是我们‘贵兴隆’厂家最主要的尖子—‘贵兴’坑道了。本是个旺洞,挖出来的原矿品位高,量又大。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李超杰满脸凝重郁愁问:“佟叔,还能恢复挖矿吗?”

“难、要投进去很多钱,很多时间。”他四顾而望说:“修好了也没用。”

“为哪样?”

佟管家:“厂情崩溃了,滇越铁路断了,公路断了,没得销路。锡价一落千丈,干出来也是亏本的。”

李超杰:“那怎么办?”

佟管家:“只能等,看时局变化,看行情的涨落。”

镜头:矿山街子边,炭梁焦柱、残桓破壁,被火焚烧过的荒草、枯树。枝上站只昏鸦、孤噪如哀号。街子中间的十字路口,一座有一人多高,用条石砌成的座基上的建筑被炸变成废墟躺在那里,三人停下。

佟管家:“这里原是矿钟塔,矿山最高的建筑物。”他指着倒在碎石中的大矿钟,八字形的分针时针,象人悲哀哭丧时倒垂的眼眉:“这座钟原来钟声响亮、每天都为全矿的人报时间,大家都按钟声出工收工,吃饭、睡觉,现在全没了。”他比划一个手势:“以后矿山就很难有个一致的时间了。”

佟管家指着远处的山谷说:“山那边凹塘水库的拦坝也炸垮了,水淌完了,连生活用水都不够了,以后咋个恢复生产。”

李超杰朝那个方向看,他几步跃上废墟中的大矿钟石基座,朝那个方向望去。

佟管家:“这里看不见。”

李超杰举手遮阳望去,看不到水库。他轻叹一口。站在钟石碑座上放眼远眺。在

镜头:周边远方,天高云淡,阳光灿烂,山秀、林密、河流涓涓、群山如涛。祖国的绣丽山河让他心醉。

镜头:近处,满地疮痍,都是被日本飞机炸毁的残址废迹。被塌石掩埋的巷道口、扭曲的矿车轨、翻倒的矿车、矿兜,躺地的电杆,半掩碎砖中的报时大矿钟、时针与分针象倒垂八字眉毛哭丧人的脸。各种被炸毁的沮丧场面,交替变动撞击他的心、激起他思潮澎湃,热血沸腾。他双手放在胸前,眼视群山、默默祈祷。他展开双膀、暗下决心。(镜头在他的上方不断推高,从废迹离开,渐渐展现出周边锦绣壮丽的山河形成反差对比。)

(画外音):我的祖国啊,您太多苦难!矿山啊,你太多伤痕!我是祖国的儿子,矿山的儿子。为了你的兴旺,我怎能不赴汤蹈火,振我强华呢!

镜头:被炸垮塌下来的坑口前插着块木牌上写:“厂情崩溃,暂停开工。”几个黑字。

佟管家驳壳枪挂胸前坐在砖上,算盘、帐本、纸、笔放跟前。杜权持枪站身后警戒。

被烧焦的大树下,三、四十个衣裤染满红泥赤土的砂丁站在周围。李超杰路人傍观般看着一切。佟管家起身讲话:“大家听好了,凡在‘贵兴’尖子下洞背塃的人都有份,凭背塃签卡领取,凭签卡领取。李老板体谅大家的困难,来这里只干过半个月的人也按足月关饷给你们。另外、每人多发两块大洋的遣散费。”

人群一片喧哗:“佟管家,多给几块嘛。”

佟管家:“莫不知足了,有发给大家就不错了,别家尖子都不兴发遣散费呢。不信你们去问问。”人们依然喧哗不止。

杜权用枪口指地上:“大家排好队,站在这块石头后面莫超过来。”执枪站在一边。

佟管家整理一下帐本:“点着名的过来领,刘田波。”来人走近接过钱离去.。

“李老三,画个押。”来人接钱画押退去。逐步发了一些人,佟管家又说:

“大家听好了,各位都是家中的壮劳力,都是家中的顶梁柱,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拿了钱赶紧回家买口粮过小日子去。要多结些伴一起回家,小心路上有土匪。”

有人说:“哪个敢乱花,家里等着钱买米买粮呢。”

“说来走厂干塃找条活路,又断了。”

“这份年头别说养家顾口,自己糊口都难。”

有七嘴八舌追问:“管家,哪个时候可以重新开工?”

“重新开工我们还想来干呢。”。

“去别处也没得出路,重新开工我们还是想来干呢。”

佟管家:“一下说不清楚。重新开工真的一下子说不清楚。”他转身指着后面被炸塌的坑口:“重新开工时,愿意来干的,来就是了。我们欢迎。”

一个短发诟面,右前额后方有块没头发的年青人问:

“象我们这种又没得家,没得室的人,咋个办?”李超杰站在人旁观看着。

佟管家摇头:“那我就管不着了,晓不得了。”他停下手中的事,用下巴示意站在一堆的五个年青砂丁:“你们几个没家没室的人听好了,钱省着点用,别又让人家拖去喝花酒、赌钱、找娼妓去了。几下子,就把你们的钱花光了。”有家室的矿工们笑着起哄他们。五个青年扎堆退让一边去。李超杰默无声息地观看他们。

传来佟管家的声音:“回建水、石屏农村的听好了,找好防身傢伙,多几个人结伴而行,防土匪抢人伤人。如果重新开工要人啦。我会派人去叫你们,愿来的来就是了。”

人们七嘴八舌:“会来干的,会来干的。”,“不来干咋个整?没得别的出路,没得别的办法。”

一个四十多岁蓬头诟脸的老砂丁拿到钱数着,退到李超杰身边差点撞上他。他裂开满口黄牙的嘴关切地问:“小伙子,赶紧去拿钱了嘛。”李超杰笑着摇摇头。

老砂丁:“咋个?没你的份?”李超杰看着他的皱脸笑着点点头。

老砂丁:“你是刚来的?想找点活计干?来晚了,都挨被鬼子飞机炸没得了。”

李超杰沉重地点点头

老砂丁盯他一会:“你家在哪里?咋个,也是没家没室的单身汉?”李超杰点点头。

老砂丁叹口气走几步又过去:“小巴哥、二混你们过来,这里又来了个你们的伴了。”

老砂丁推他背:“他们跟你一样,也是没家没室,去吧,人多有个伴。”离开了。

五个衣裤褴褛的年青人过来。玩世不恭把他打量一番。李超杰不卑不亢朝他们微笑。

二混嘻笑说:“又多了一个弟兄。”

巴头大口喷二混:“去、去、滚一边,轮不到你说活。”

二混很不高兴:“不管咋个说,我总是老二嘛。”

巴头围着他转了一圈说:“好、又多了一个虾兵虾将,以后听老子的,老子包你有吃有喝。”头也不回:“走。”径直走去。

李超杰朝佟管家、杜权那边望去,见两人正在忙事没注意他,便跟几个阿混去了。中午的阳光照着荒野,山坡上野花野草长得正盛,随着阵阵山风摆曳不住。羊肠小路上,几双穿布鞋的、光脚的走着,六个人鱼贯而行。李超杰落在最后。前面是巴头、二混、假秀才、黑皮和杨小朋。巴头停下步子等到李超杰走过,伸手拦住他:“你叫哪样名字?”

“李超杰。”

“哪样?李超杰,超杰?超什么杰?你有劫啊?你有哪样劫难?”

“不是。李超杰,是如果真有了劫难,也能超越过去的意思。”

巴头思量片刻:“好、这个名字要得,这个名字有点吉利啊,好、就冲份你的这个名字,我可以收留你。”

李超杰拱手说:“谢谢老大收留。“

巴头瞪着眼睛:“我叫伍福来,干煤矿时受过伤,头顶上一大块没头发,大家都叫我巴头。”他用手指指自已头顶上偏右的部位。

李超杰望望望他的巴头:“以后我敬你,就叫你巴哥行吧?”

伍福来:“唔、算你懂点规纪,你是咋个会想来跟我混的呢?”

李超杰:“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出门在外要灵活点,多交几个朋友才好。”

伍福来:“对、走厂闯江湖,多交几个朋友才行,你要认得、我是你的老大。”.。

李超杰拱手行江湖礼:“巴哥,你是老大。”

巴头伍福来比李超杰高近半个头,身体壮实:“你既然称我巴哥,有什么孝敬。”

李超杰本是个少爷,哪知这些,楞了一下双手摊开说:“没有。”

伍福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没有?没有就把衣服脱下来。”

李超杰刚要出手反制,但他想起什么立即停手,顺势将那件十分普通的衣裳脱下:“拿去,送给老大。”

巴头伍福来接过来,把自己的破衣脱下递来:“不白要你的,给你、你莫嫌脏,这叫有福共享,有衣共穿,有虱子共咬。”直接扔地上,他把抢来的衣裳穿上身,拉拉衣角扯扯袖子,喜笑颜开自我欣赏。

李超杰捡起草地上的衣服抖抖看看,又破又脏,他犹豫片刻,毅然穿上身。

巴头伍福来见他穿上自己的破衣,高兴起来:“好、我的烂衣裳你不嫌脏,我们以后就是好弟兄,我这人讲义气,会罩住你的。”

小路上走在前头的二混,停住脚步回头观望

李超杰跟巴头伍福来过来。巴头遇到停路上的二混,把抢来的衣襟掀开向他炫耀:“瞧瞧……”

二混:“巴哥可以欧。有好衣裳穿了。”懒得理他,拦住李超杰:

“新来的,见面礼呢?”李超杰望他不作声

二混:“有他的,就该有我的。”伸手来要。

李超杰:“没有了。”

他凶巴巴地“你有孝敬他的,就没有孝敬我的?欺我?把裤子脱下来给我。”动手来抢,被李超杰挡住。

巴头伍福来满脸不爽:“二混,你要整哪样?”

二混也不快:“我也是老二,你有,我也该有。”

巴头:“哪样?你哪点像?敢处处都来跟我比?他现在是我们的弟兄,我罩着,按江湖规纪,应该听老大的,听我的。”

二混:“你要衣裳,我要条裤子也不行?你也太霸道了。”

巴头挥挥拳头:“哪样?霸道?霸就霸,老子的拳头就是比你的大,咋个你不服?”

二混王二昆无奈泄气:“好,你拳头大,哪个能打哪个就是老大。我打不过你,没法。”悻悻而去。

街子烧烤摊上,油烟迷漫、香味四溢。中年男摊主用筷子翻动着臭豆腐、肉皮、鸡块、干巴等食物,六个人围坐小摊前早馋得直咽口水了,但都不动手。象是在等待什么。

摊主:“都烤熟了,各位可以开吃了,还烤点哪样?”六人看着食品咽口水不动手。

摊主又说:“都烤熟了,可以吃了,各位想吃哪样自己动手拿了,可以吃了,还想烤点哪样?”几个人还是不动手。李超杰奇怪地望着他们为什么不吃。

摊主又说:“可以吃了,可以吃了,再烤就糊了,自己动手拿着吃了。”

巴头伍福来左右看看他的弟兄们伸手拿了个鸡腿啃起来,二混见状微微笑了,也伸手拿块烤豆腐,巴头用筷子压住他还未来得及缩回的手:“我先讲好规纪,除了我、这顿烧烤的钱,哪个先吃哪个掏。反正今天个个都拿到工钱了。”

二混:“巴哥说的对,今天就是你先吃了,就该你掏钱出来请客。”

巴头伍福来:“二混你说些哪样?要我掏钱出来请客?凭哪样?”

二混:“巴哥是你说的,哪个先吃哪个掏钱。”

伍福来:“我是说,除了我之外、这顿吃小摊摊的钱,哪个先吃哪个掏钱。”

二混:“你凭哪样不掏钱?”

巴头撕下一块肉嚼着:“就凭老子岁数比你们大,在矿山混的年头比你们长,知道的事比你们多,拳头比你们大。”凌驾于众人头上的样子.

坐在一旁瘦青年说:“巴哥,我们都认你是老大,你老大也不能这么当嘛。”

巴头:“你说咋个当?”

瘦青年说:“老大就该拢得住人,除了有点让人佩服的本事之外,还要让弟兄们知道老大的好处。才树得起威信来的。”

巴头::“喝、假秀才,你念过几年书,今天就来教训起老子来了?算计起老大我来了?可以,今天你们有本事把我打下去,我就把老大让你,我来孝敬你们。”

瘦弱文静的瘦青年假秀才说:“论打架,老大是你的,我们都没得那个本事。”

巴头哼个鼻音:“那有哪样说的,你们不吃,我吃,等会你们掏钱孝敬我。”顾自吃起来。

李超杰看了一会,见其他四个人只咽口水,不敢动手,心中好笑,他伸手拿块豆腐捋开、点上佐料吃起来。

二混欣喜万分:“哎、新来的先吃了,新来的先吃了…..”大家都望着他。

李超杰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敞开吃,这顿吃的我掏钱。”

“好、好。”几人乐得手舞足蹈。毫无谦让和礼貌,饿狗抢食般各取所好,忙个不停吃起来。

李超杰又说:“老板,上好酒、再给大伙添上大碗米线,多加些肉在碗里,帐都算到我头上、我来付钱。”又给各人递烤鸡腿、烤鱼、烤干巴,几人乐得张大嘴、眼睛闪闪发光。敞开吃肉、大口喝酒,吃得高兴、吃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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