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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谋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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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宫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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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来都没有试过的事,所以众臣的目光一下子转移到拓跋思齐身上。

只见他走到李珺乔跟前,向她伸出了手,得意地说,“我说跟你说过,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如今这太子妃之位你可还满意?”

李珺乔想了想,太子也好,拓跋思齐也好,都不是她想要一生相伴的人,所以于她而言,两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她对于原本的太子根本不了解,所以即使她对他有异心和算计,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拓跋思齐毕竟是治好了她腿伤的人,在驿馆之时对她也多番照顾,她只要想到发冠之上有令他刚刚得到的太子之位瞬间失去的玉牌,她心中隐隐生出些许愧疚。

但李珺乔清晰地知道这种愧疚并不是爱,也不足以让李珺乔临阵倒戈,放弃把玉牌中的秘密宣之于众。

而且,她必须要进到数步之遥的旭日宫中,才能有机会把隐藏在地宫的诏书拿到手,所以这一刻,她绝不能动摇。

于是,她言不由衷地回了两个字“甚好”,便把手递给了拓跋思齐。

她明显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她的举动而心生欢喜,他携着她穿过跪拜的百官,踏上了象征着权势的阶梯。

于他而言,这旭日宫便是见证他意气风发的地方,也是他娶得秤心之人的婚堂。

于她而言,旭日宫却是她割断一生情爱的地方,也是让李景焕扭转局势,得以称帝的殿堂。

就在他们走到阶梯的尽头,正要踏进旭日宫时,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厮杀之声。

李珺乔猛然回头,便看到阶梯之下黑压压地涌出了一队身穿盔甲的士兵,把还跪在地上的朝臣团团围住。

拓跋思齐下意识把李珺乔护在身后,殿内迅速走出另一队人马,把这两人护在中间。

李珺乔赫然看到一身盔甲的李景焕策马从那堆士兵中奔驰而出,停在了阶梯之下。

他眼神坚定,脸庞瘦削,更显五官越发凌厉。

不过时隔半年未见,单从气质上李景焕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周身焕发着不可接近的皇族之气,叫人望之生畏。

更为重要的是,他明明看到了拓跋思齐身边的她了,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波动,甚至只是停留数秒便移开,就像她跟他毫不相干似的。

她虽知道他还活着,但当她亲眼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情不自禁激动得流泪。

拓跋思齐以为她害怕,握紧她的手安抚说,“莫怕,有我在,绝不让他人伤你半分!”

说罢,他转头对李景焕说,“十二弟,你这是做什么?今日是你五哥的大喜日子,这就是你送给我的贺礼?”

直到这一刻,李景焕出自与生俱来的慈悲,依旧不想在宫中起杀戮。于是他对拓跋思齐说,“五哥,父皇病重,应该延医救治,为人子女不应行成亲之礼。要是五哥尚存一丝孝心,便让洪大夫给父皇诊治,而非软禁父皇,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

拓跋思齐闻言冷笑了一声,“拓跋辰,你当你是谁?不过是父皇死后的一件祭品罢了,居然还敢带兵进宫?我看你是等不及父皇薨逝,要提前来送死了。”

说罢,他挥一挥手,身后马上出现一队箭兵,齐刷刷地站到了拓跋思齐跟前,把箭对准了李景焕。

“要是你现在束手就擒,念及血肉亲情,我可以饶你不死。但要是你顽固抵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拓跋思齐早就料到今日会出现眼前的状况,所以早有准备。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他遍寻不获的传位诏书,早就被他父皇藏于旭日宫地宫之中,而掌握这个秘密的人,恰恰是他紧紧牵着的李珺乔。

李景焕见拓跋思齐执迷不悟,干脆说,“你且抬头一观,便知今日是谁的死期了。”

听罢李景焕的话,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向上方,只见高耸的宫殿屋檐,不知何时趴满了手持连弩的黑衣人,正虎视眈眈地望着

拓跋思齐的人看见这些黑衣人如同天兵神将那般神出鬼没,吓得魂都丢了,手上的兵器纷纷落地。

不过弹指之间,李景焕身后又涌出两队人马,为首的正是伍止和拓跋繁。

只见拓跋繁马上伏着一名发髻散乱的女子,特意用布遮住面容,所以看不清面貌。

只见他对李景焕遥遥点了点头,便调转马头,飞驰着往出宫的方向去了。

伍止顺势把拓跋繁带来的人马一并收归,然后来到了李景焕身边。

只听到他对拓跋思齐喊了一声,“如今宫内宫外都是我们的人,我劝五皇子还是不要殊死挣扎,还是束手就擒吧。”

拓跋思齐看着龟兹国国君,便还有最后的底牌。

于是他对至名归的太子。早年天师就曾卜言说皇十二子命犯孤煞,与国势无益,所以当初父皇才会把他投入御河。”

“你们说这么一个父皇不喜、命势不吉、意图谋朝篡位的人,怎能做你们的王!更重要的是,他一头卷发,分明并非皇族血统,要不然他那犯了奸邪之罪的母妃怎会被囚在寝殿将近二十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父皇已然昏迷,一切将以他的诏书为准,拓跋辰无诏带兵入宫,形同谋反,即使我今日战败身世,这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拓跋思齐见铁趁热地说,“你们跟随拓跋辰,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叛军罢了。要是你们肯倒戈相向,帮本王把拓跋辰擒获,到时候拜相封侯,指日可待!”

伍止见拓跋思齐意图扰乱军心,马上反驳道,“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再说了,你这所谓的诏书分明是你亲手所写,不过是盖了君上的御玺印鉴罢了,难保不是你擅自挪用。”

“除非君上金口玉言说把帝位传给你,否则单凭你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用!”

拓跋思齐闻言挑眉,“我好歹还有这张诏书,你们手上又有什么?如今父皇病重,时日不久,他连张嘴服药的困难,你又如何能让他开口说话?不过是存心为难罢了!”

此时,伍止身后走出了一个奇装异服的人,竟就是龟兹国德高望重的天师。

只见他缓缓地开了口,“要是加上我呢?”

拓跋思齐眼内的光闪烁的一下,李珺乔看出他颇为紧张,但却在想方设法让自己镇静下来。

李珺乔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但显然拓跋思齐对他十分惧惮。

天师对着所有大臣说,“十二皇子出生之时,不吉的卜言是我所占,但并非天意,而是君上特意让我为之。”

“当日真正的卜言是皇十二子乃东方帝星将世,可兴龟兹国百年,然幼年命途多舛,若不离宫,恐有性命之危。”

“加上皇十二子天生一头卷发,势必要成为众矢之的,恐有血统之疑,所以君上才忍痛让我做出这样的卜言,以护佑皇十二子得以平安长大成人。”

“至于活人献祭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不过是君上知道自己时日不长,料着要是贸然把皇十二子召唤入宫,只怕会引起其他皇子的仇恨,起了杀戮之心。”

“所以才想出要用活人献祭的办法,在君上尚且活着的时候,保得皇十二子平安。”

天师的话让一众大臣以及拓跋思齐大为震惊,因为在龟兹国,天师的话是仅次于君上的圣意,他代表的可是上天的旨意。

全因为天师的这一番话,整个形势变得对李景焕更为有利一些。

然而拓跋思齐也不是凡夫俗子,只见他突然夺过前面一个士兵的弓箭,引弓便射向天师的方向。

李景焕首先反应过来,可惜天师离他所在的位置甚远,他鞭长难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师中间倒地,血溅当场。

伍止立马下马上前查看天师的情况,却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

“看来天师所言也不可尽信,要不然他怎会连自己今日死于箭下都预料不到?”拓跋思齐放下弓箭,一脸得意。

众人没料到拓跋思齐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射杀天师,只觉得满心惶恐。

“既然你这么说,我们也没有任何可以商议的余地了,开战吧!”李景焕挥动手中的长剑,向拓跋思齐宣战。

拓跋思齐不肯轻易认输,便对护在他身前的死忠将士说,“今日若胜,我许你们江山同享!若败!枯骨同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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