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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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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白泽公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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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城门口的男人名叫赫连绰,字舒裕,年二十二岁。他曾经是瑨国最年轻的战神,是司钺兵法韬略的入门恩师,也是陪伴司钺度过漫长又恐怖的边塞生活的战友。

他曾经是燕北赫连最受期待的传人,是被世人追捧一声“白泽公子”的文武天才。

他曾经一把圆月弯刀纵横百里,取了北狄亲王铎铎帖木儿的首级;曾经截断河流,淹了敌军绵绵六万营寨,解决北狄压境之危;曾经扫平瑨国北境所有山匪,让弃暗投明的山匪驻守边疆,让北境的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他曾经……

那都是“曾经”,是一去不复返的“曾经”。

现在的他,与煌煌沙场再无缘分,与强弓宝刀再无纠缠。

三个月以前,司钺率兵攻入北狄牙帐,不幸中了埋伏。危急时刻,赫连绰挺身在前,替司钺挡下了迎面飞来的毒镖。

毒镖上的毒名叫“醉心”,乃是天下奇毒,非特制的解药无可解。赫连绰虽在军医们的全力救治下,勉强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心肺有损,经脉尽毁,俨然成了个废人。年寿难永,朝不保夕。

比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弟弟赫连约还不如。

他或许没有两年好活,静静地享受最后安逸的时光,坐在前半生的功劳簿上接受世人的叹惋和下人们无微不至的侍奉,应该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可他怎么就闲不住呢?

司钺想:世人都羡慕豪门大族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们如何如何风光,如何如何锦衣玉食、镶珠罗翠,殊不知,他们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地为家族利益争夺追逐,殚精竭虑,他们每个人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尊严和荣耀,这让他们活得更加艰难。

司钺打马靠近,瞧着赫连绰比残雪还要白的脸色,蹙着眉说:“这么冷的天,怎么出门了?”他又对牵着马缰绳的红衣姑娘说:“舒裕哥跑到城门口来吹风,你怎么还由着他?若是他再因为风寒烧个十天半个月,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你可别再哭成个兔子眼!”

“啧~”赫连绰不耐烦地笑骂,“自从来了京城就长脾气了,谁都敢教训!——煌儿,别跟他学,啰啰嗦嗦跟个老婆子似的。”

红衣姑娘对着司钺瞪眼吼道:“你才哭呢!”又转头对赫连绰大声说:“有话快说,说完快走!再啰嗦,小心我揍你!”

司钺:“……”

赫连绰:“……”

赫连绰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使劲儿拢了拢厚重的大氅,把脖子缩进大氅里:“唔,我是有话对你说。”

姑娘依然沉着脸。

小姑娘名叫冯煌,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她是燕北望君山凤凰寨寨主冯恩的女儿。

六年前,司钺和赫连绰平定燕北周边的山匪,占山为王近二十年的冯恩却出乎意料地主动投诚,接受招安。冯恩一伙在当地百姓中的口碑算不上多好,却是实打实保卫瑨国抵抗北狄的小股力量,冯恩更是个武艺超群的枭雄。

望君山周围山头上的土匪听说这个消息,纷纷投诚,心甘情愿地成为支援瑨国作战的后手。

后来北狄突袭,许是因为下了大雪迷了路,误入望君山的山坳里。冯恩得了信,一边领着各路土匪冲杀,一边向驻扎在附近的赫连绰的部队送信。

这场仗比人们想象中要难打的多。他们虽重创敌军,自己也损失不小。冯恩后背中了一刀,右臂险些被砍断,冯煌也受了伤,筋疲力尽,躺在浸了血的雪地里等死。一场仗下来,寨子里几乎没有能站着的人,就是武艺超群的三当家沈穆,也被穿了肩胛骨,几乎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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