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暄不得不感叹自己这位夫人真是心大,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吃瓜。
不过他倒宁愿步凉赶紧有段姻缘转移对祝南星的注意力,不然他始终觉得好像有人在觊觎自己的宝贝似的。
但要是成了亲就不一样了,届时自然有人管他放好自己的位置。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见龙波手下的黑苗人,将一个织得细密的网子,罩在阿莎的身上,这才将其抬回竹楼。
“在找到下蛊人之前,是否还有办法为其延长生命?”萧暄问。
“下蛊人有些手段,这寨子里恐怕只有我能与其一较高下,不过时间上也...”
龙波先是叹息,而后将希望的目光望向祝南星。
“若是公主殿下能真正将圣虫收为己用,或许拖延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这句话正说在祝南星的心坎上。
“我方才还想就这个事请教寨公,不如我们回去说?”
一行人站在寨子中说话也不是个事,说着话,就一同回到了龙波的竹楼里。
龙波应苍先是让手下去准备些吃的,而后搬出了一本厚厚的古书放在祝南星面前。
“我们对于圣虫的了解有限,不知道其驯养的方式是否如同一般的蛊虫,而如今还在世的南慕皇族恐怕只剩公主一人,只能依照古书慢慢参寻方法,不过好在公主之前已经将其收服,只要是在不被攻击的前提下,想必摸索起来安全得多。”qqxδnew
祝南星也是这个意思,当即谢过了龙波,躲在一旁翻阅去了。
阿雅早就肚饿,看祝南星忙活得连递到跟前的点心也不吃上一口,语气有些不屑道。
“她利用我们黑苗和白苗的兄弟姐妹替自己办事,不知道害死多少人,干脆让她就这么痛苦的死去好了,还救什么救?”
祝南星确实头也没抬,一边继续翻着那些早就泛黄的古页,一边下意识地回答道。
“她身上还有值得挖掘的信息,而且就算她以前作恶多端,但好歹是一条性命,不能就这么让人害了。”
阿雅听完,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能用那么短的时间,让身为寨公的阿吉,也对其唯命是从,尊敬有加了。
她尊重每一个人,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愿意为了那些与之无关,甚至是曾经加害过自己的人,或者通宵达旦,或置身险境。
而恰恰是这一点,让她作为一个部落的领导者,令人不得不服。
于是阿雅端着一份自己最喜欢吃的点心盘,走到祝南星的对面坐下。
一把将古书抢过来的同时,点心反而被她推到了对面。
“这上面竟是一些古黑苗文字和图腾,你在天朝待了那么久能看懂么,还是得本小姐来...”
祝南星眨了眨眼睛,正想开口,嘴里就被阿雅塞进了一块绿油油的团子。
一咬下去绵软柔糯,白蒿幽香。
“好吃吧,这是我阿婆蒸的绵菜粑,管叫香掉你的牙,哼。”
“阿雅...”
祝南星想说有些烫,但是阿雅却会错了意,以为她要说什么感谢等酸溜溜的话。
于是赶紧摆手道:“你不要觉得我这就接纳你了,我是要等你将圣虫收成自己的本命蛊,再同你公平地斗一次,只有在斗蛊时赢了我,我才承认你是我苗地的公主。”
说罢拿起一块绿团子,往自己嘴里塞去,瞬间又吐了出来。
“呼,好烫!”
祝南星掩着嘴偷笑:“你也知道烫啊。”
手里的凉茶刚递到一半,转而给了更远处的步凉。
“你之前也确实太过强硬,喏,送过去就当是赔罪了?”
步凉向来不会驳祝南星的面子,当即将凉茶端在手里,递给朝着自己的嘴一个劲儿猛扇风的阿雅。
萧暄看祝南星还有心思给别人牵红线,过来挤着她的蒲团坐下。
祝南星有些不乐意,刚想离开他方寸,腰就被牢牢地扣在身前。
“夫人躲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祝南星眯着眼看他。
“这正忙着呢,你又想干什么?”
萧暄邪魅地一笑,轻轻将头歪在了她耳边,声音中满是情欲的味道。
“想干你了...”
祝南星拔针威慑。
只见萧暄瞬间恢复了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仿佛刚刚金虫上脑的那个不是他一般。
“夫人刚才问我为什么在县衙中耽误了,其实我是发现在县志中记载的一件事。”
祝南星心说这男人真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见他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只能按下回家再收拾他的心思问道。
“什么?”
萧暄见祝南星被逗的脸有些红,心情大好,随即正色回答。
“当年朝廷为了戍边征兵,确实有一批兵士是从边南这里直接拉到的朵甘前线,你猜当时担任校尉的人是谁?”
萧暄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征兵戍边的事,而且就在最近,虫窟当中的阿盈婆曾经说过自己被一个叫阿靡的人给骗了,那人之所以能离开苗地,就是响应了征兵的号召,难道是找到了当年想要偷盗长生果,不惜害自己的母后中毒的罪魁祸首,阿莎的亲生父亲?
祝南星渐渐被勾起了兴趣。
“是那个叫阿靡的中原人?”
她的语气已经无限接近于肯定,只等着萧暄一锤定音。
果然,萧暄点点头。
“阿靡不过是个假名,他真正的身份,或许就是当朝的丞相,荀膺。”
“竟然是他?”
这是祝南星在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他不一直号称官宦世家嘛,怎么会沦落到南慕,当一个什么戴罪的工匠去修王陵地宫呢?”
萧暄好歹当了几年世子的人,对于以前朝堂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天朝开国到现在不过百年基业,除了当家做主的乔姓皇族势利最为庞大以外,还有萧、云、曲,合称四大家族并立,荀姓在荀膺拜相之前,可从来都没有在朝堂站稳过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