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将目前的线索整理了一番,基本得出了荀膺的一条时间线。
他是庆历前考的进士,开始仕途并不如意,更是因为没有家族关系和靠山,屡屡被同僚欺负。
同为朝廷官员,在一个衙门当差,那些个名门出身的官吏,上来就能坐正堂,挑清闲事,不光将一些脏活累活,甚至一些不相干的活都交给荀膺去做。
一直以来像奴才一样指使她干活也就算了,还瞧不起他的出身。
不过是个人就有脾气,即便一味忍辱求全的荀膺也不例外。
在一次宴会上,大家聚在一起拿荀膺开起了玩笑,由于多喝了几杯,所以言语上有些过火,将其与烟花之地的女子相比,说是只要你有钱有权,就能当他亲老子等等的不堪言论。
正巧让赶过来给恩师践行的荀膺给听见了。
积攒了多年的怨气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荀膺拎着酒坛子,上去就把人给开了瓢。
发泄出来一时爽,事后被追究获了罪,而且还故意夸大了罪名,先是到矿上去扒了两年石头,后来因为表现好,被送去边南给南慕修皇陵。
而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的家族遗传病。
先是仕途没落,又身无长物,现在更是连还有多久活头都不知道。
荀膺一度认为自己会死在边南,连尸骨都不会有人送回到天朝老家,落叶归根。
然而机遇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均等的,在修葺地宫的同时竟然让他无意中找到了南毒秘钥的下半册,里面记载了不少毒方蛊术等方法。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有些毒术从以毒攻毒的方面,对治他的病竟有奇效。
于是他开始有所期待,想要知道这以救人为主的上半册上,是不是就会有根治自己的办法。
无巧不巧的是,偏偏又叫他遇到了年轻的阿盈,于是想尽办法去接近。
继而利用其涉世未深,对自己产生同情,慢慢一步一步探寻着治疗旧疾的方法。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见识到了长生果和不死树,不禁有些欣喜若狂,毕竟当时已经快不惑之年,即便不能根治,能拖延个一段时间,也好让他再多找找方法。
就这样,阿盈婆就成了他势在必得的一步棋子,笼络到身边,成为了当时的首要任务。
或许在这当中荀膺对阿盈婆是有感情在的,不过最终还是逃不过对权利的追逐。
天朝选吏上重文轻武,文官要经过层层筛选,最后不见得能够比得过那些官宦之家,武官则以军功评级,英雄不问出处。
只要你忠于天朝,家族史上没有出现过叛国者的罪名,都可以去军中历练,能者可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下。
荀膺仗着自己读过几年兵书,又在多年的摸爬滚打中练就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所以在众多泥腿子出身的武官里,算是有些谋略的。
而且他极会见风使舵,当校尉的时候,自己的功劳是自己的,有时候手下兵士的功劳也是自己的。
低阶的一些武官大多直率豪爽,倒是让他混得如鱼得水。
慢慢地等到回京之时,已经是高居正三品的参将了,期间笼络的一些地方官员,为他走上拜相之路,奉献了不少力量。
祝南星咬着笔杆子琢磨。
“要说这荀膺也是个人物,一般人经历这些估计早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他还能东山再起,确实有自己的两把刷子。”
萧暄看着祝南星这个动作,不知怎么的有些想入非非。
回忆起不知道多少年前看过的一些高人画作,确实有类似的情形,难免安耐不住心中对她的幻想。
他轻咳了两声,极力压制住现在就想将其扑倒在案前的想法,将笔杆从她嘴里拿出来。
祝南星诧异刚还叼着的笔杆,怎么自己动了。
于是咬住了往回拽拽,嘴唇碰到了萧暄的指尖,好像燎原的火般,将他蓦地点燃了般。
祝南星就觉得放在腰间的手,温度热得吓人。
莫不是热毒这个时候发作了?她在心里想。
连忙将其从背后拿出来放在桌案上,伸手就去探他的脉搏。
虽然此时快如擂鼓,可是并没有虚浮之象,没事啊。
后来又一想不对啊,就算热毒发作也应该是通体冰凉,这高居不下的热度难不成是...
祝南星再去看萧暄的脸色,只见后者正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狼性肉眼可见。
这男人大约是憋久了,该找时间泄泄火了。
于是摘下发簪,笑眯眯地对着萧暄说。
“郡王殿下有些内火,需要行针调理。”
说罢就抵住其后腰的一处穴位,用簪子头狠狠地怼了上去。
萧暄一阵吃痛,就觉得自小腹升腾起的一股热流还没漫开来,就被一到截断,那种落寞感只要是个男人就接受不了。
他想要给祝南星一记警戒,但是奈何她先下手为强了,只能用眼神威胁道。
“是吗,夫人还请手下留情,毕竟这关系到日后你自己的幸福。”
一屋子的人,大约除了龙波应苍之外,几人都听得云里雾里。
正在两人明里暗里较劲的时候,阿雅有些没听懂,追问道。
“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天朝人给阿莎和白苗他们下的蛊?不能吧,这蛊术是苗家秘传,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似的有贵族血脉支持,基本都是童子功,后期再想要炼成也是很难的,对吧阿吉。”
龙波闻言也点点头。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众人都瞪着眼睛看向龙波应苍。
“什么?”
只见龙波眼角飘过一丝遗憾。
“蛊是阿莎自己种的。”
祝南星到底是门外汉,眨巴着眼睛,也顾不上跟萧暄较劲了。
“还能自己给自己下蛊?”
龙波只是看了一眼祝南星,立刻一只跟蜈蚣一样的毒虫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嘴唇轻动,只听若有似无的哨声响起,那小虫就跟疯了似的,张牙舞爪地朝龙波应苍冲去。
“寨公!”
就在祝南星以为下一刻,那小虫就会咬在龙波叔的脖子上时,瞬间被一条长舌头粘住吞入了口中。
阿雅一脸骄傲地说。
“我阿吉好歹是一方寨主,护身蛊岂是能够小觑的?你问问方圆百十里...”
“好了阿雅。”
眼看着宝贝女儿又要长篇大论地一阵吹嘘,龙波应苍赶紧打断她。
紧接着又对祝南星等几人解释。
“黑苗一般养的蛊虫,除了本命蛊和护身蛊之外,其余地都没有规定不可以嗜咬自身,只是下蛊时必须要吞下一种可以令本命蛊和护身蛊,暂时进入休眠的药,才不会攻击新下的蛊虫,不然就会像方才那样。”
“亦或者...”
说着话,龙波的表情更加难看。
“如果中的蛊虫过于厉害的话,势必会威胁到本命蛊,如果中蛊期间本命蛊被其吞噬掉,届时其力量暴涨,不但人会一命呜呼,活下来的蛊虫也会再次寻找新的宿主,若一直无人能够驯服,事情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祝南星联想到地宫中的黄金甲虫。
“那圣虫就是...”
龙波感叹她反应竟然如此迅速,当即点头。
“没错,黄金圣虫就是在反噬掉最初种下它的,南慕皇族的本命蛊,才逐渐成为现在这般强悍的蛊虫。”
祝南星听闻这一番话后,突然灵机一动。
她将阿雅手里的古档一合,对着两人说。
“我有了一个能够快速让圣虫为我所用的方法。”
“什么?”
龙波和阿雅问道。
“不行。”
萧暄当先否定了祝南星。
综合到龙波方才的话,他显然猜到了祝南星这个所谓速成的办法。
祝南星眯着眼:“那时间紧迫,你有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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