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隰看看淑节,淑节围着貂裘捧着一坛自己亲手酿的酒,那神态那身姿那身上沾染的酒气都和安歌那么的相同,姜隰心里想着:“安歌,安歌,你忘了什么但都没忘了你的将军酒,安歌,为娘一定与你共生死。”
无尘说:“如果把楚国军队引向鲁国西北部,倒也不难。夫人您不就是鲁国人吗?”
姜隰为难地说:“我虽是鲁国人,可出身低贱,况且一别鲁国三十余年。昔日所识寥寥之人不是亡故,便是隐退,借地之事我实在是无可奈何。”
无尘说:“我听说屈府十余年前曾送鲁国季氏十余坛美酒,那酒为安歌姑娘亲手所酿,便是在杞国也绝无仅有;我曾在宣容身上看到鲁国季氏的玉佩。现鲁国也是季氏当权,借地一天,许酒十坛,说不定季氏就会应允呢?”
姜隰说:“怎么可能应允,楚杞战于鲁,那置鲁国于何境地?”
无尘说:“夫子,你能确切指出是在鲁国何地吗?”
姒夫子仰天流泪说:“坠于大荒,崩于四方。”
无尘热切地看向姜隰:“就借西北处的荒山,还是有可能的吧?”
淑节说:“老夫人,如果咱们向季氏如实禀告,并献上奴精心酿了十余坛美酒,季氏也许就会应许吧?”
无尘说:“那块季氏的玉佩今在何处?”
淑节说:“奴知道那块玉佩在何处,它应该在姑娘房中梳妆匣里。”
无尘脸上有些疲乏了,他声音颤抖说:“这趟差事还得劳烦淑节了,毕竟人人都说淑节有几分像安歌。”
姜隰破口而出说:“不行,宣容征战沙场,我身边如今只有淑节,我绝不可让她犯险。”
淑节感激地看着老夫人,说:“奴愿走此行,奴日日待在将军府中,吃穿堪比府中的姑娘,常为此不安,今日奴若能促成此事,也不枉费将军府如此待我。”
无尘说:“夫人爱此女,就应为此女计长远。夫人不是想让此女脱了奴籍,此时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
淑节马上跪于地,说:“奴万分感谢老妇人的爱护,如若此行有差池,那便是奴命薄;如若能完成使命,便请老妇人从中斡旋,脱了奴的奴籍。如老夫人不嫌弃,奴便拜老夫人为母,终生伺候老夫人和夫人。”
无尘冷冷说:“这本就不是什么九死一生的使命,可你一个贱奴却会从中得如此丰厚的益处。”
淑节脸上万分惶恐,连连稽首:“屈府中有夫人、宣容姑娘、屈归公子,奴绝无有其它希冀,只想在老夫人膝下承欢,绝不是为了脱奴籍,倒是先生如此提及,奴便如此说,只是为了顺老夫人的意罢了。”
无尘说:“那好,那就请淑节姑娘写下简书,以明心志。”
姜隰眼中含泪,爱怜地看着淑节说:“不,不,不必写的,我信你,但是我不让你去……”
只见淑节扯下自己黄色的衣襟,咬破食指,以血写成一书帛,交与无尘。
无尘说:“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