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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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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隔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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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如果他说去王宫要杞王口谕,派遣寒副将协调管理军士,是行不通的。因为寒副将不止是唯屈应执马首是瞻,以至他的愤怒可能要高于屈应执。

        正思索间,少将军开口说:“我想见高季柔。”

        高极忙说:“少将军为难下官,四妹在学宫学习礼仪,婢女婆子内宰宫门执守太多,家人都不曾见一次,况少将军这张脸杞国何人不识……”

        寒慕皮笑肉不笑地说:“中大夫聪敏,一定会想到。中大夫请坐,坐着慢慢想。”说着把高极牵到下首的席位,并倒一樽酒。高极因紧张而口渴,急急喝了半樽。

        屈应执起身:“那我马上拜见太子。”

        高极大惊,手心有汗,浑身发冷,说:“不可,万不可,少将军。”

        屈应执说:“是怕断了你家官禄吗?我屈应执许你高家不会因此阻断青云之梯。”

        高极应声道:“既有如此豪气,为何不当初就与太子说,非要到妇将嫁、君有妻之时。”

        屈应执头上冒了青筋,大怒:“是因为我不知道高季柔心中如何想,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心悦于我,我就不甘心。”

        寒慕说:“少将军并未和高府三姑娘施行庙礼,季柔也并未进入太子府,如怕三姑娘今后名节有亏,那就姊妹共侍少将军,少将军也担得起。”

        高极说:“那就只有今日了,今日立夏,学礼的宫妇要祭祀涂山女,到黄昏时才会抵达学宫。”

        寒慕说:“这些世人何尝不知,但如何甩开下人呢,这需要你的二姐丈。”

        “为何需要他?”

        寒慕气定神闲地微笑着:“太子仁德,此次只选了一个孺子,一个侍妾,此时太子妃已回府,唯有此二女守在南郊祭坛,身边内侍和女婢共十二名下人,也就只有太子府廪人曲集能靠近了。中大夫可让曲集送去晚膳,因每人身份不同,必是不能同案而食。季柔应在祭坛之右,身边如果只留下常那个婢女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恰祭坛之右有松柏林;侍妾便是祭坛之左,其他内宰和曲集向来很熟的,必定打闹讨要酒水,酒水,喏,我都准备好了。中大夫刚刚喝过,不错吧?”

        高极暗暗佩服,如此周全的计划,这杞国谁人不知寒副将十一岁就长于将军府,可谁又说将军府中人都是一根筋。高极又说:“可是现在通知姐丈恐怕来不及了?”

        寒慕说:“来得及,曲集去南郊送食盒路过汙河。在快至祭坛时马车车轮会有些松动,可让婆婆们去马车取宫妇饭菜,而她们必不愿搬动,选择靠近马车进食。还请中大夫马上去汙河考察水文,少将军和我从松柏林后侧靠近祭坛之右。”

        高极迷迷糊糊地被人牵着鼻子走,他有些懊恼,但是没有办法,在廿年来的穷苦和争吵中他太理解人世了,无论自己配合今日之事与否,寒慕都会让军将配合他,但是功劳就未必是他的了,甚至妹妹是否真的能进太子府做成孺子都未可知。

        一切如寒慕所言,当曲集告诉高季柔进松柏林时,季柔有些错愕。她谨慎张望,随即指示常站在原地不动,她自己蹩进林中,她看到了应执那张急切焦虑的脸,那一刻她是激动的,甚至要流出泪水,可她忍住了,她换上冷淡的表情,刚想屈身施礼,应执马上抓住她的手,轻轻捂住她的嘴,低声问:“我只想问你,你心中是否属意于我吗?”

        季柔不点头不摇头。

        应执放下自己的手,说:“我给你的竹简上写了夜奔的时间,你为何不在屋内?”

        季柔默然不语。

        应执说:“是你父亲?”

        季柔歉然一笑说:“将军,是我,我是对将军暗许一点心意,但并不是深爱将军,我家大姐未嫁;三姐已经十九,今后也许为人妾侍;而如此安排我姐妹都算高嫁。这是权衡。”

        应执苍凉一笑,季柔慌忙伸手去捂她的口。季柔说:“将军,万不可伤心,三姐姐从听到将军的战名,便深爱着将军。妾记得将军的情谊,但望将军宽恕贱妾没有托付深情,望将军成全。”

        应执只觉口中一阵香气,便不语了。季柔亲吻了一下捂着将军的自己的手背,然后满脸恳求地在满地的松针上快速跪拜完毕,亦转身离开。

        应执坐在松林中,一个一个地捡拾松针,他听到内侍们用餐后打扫祭坛,听到宫人们做了最后的祭祷,然后上车,车轮辘辘离开了。天色黯淡了,寒慕拿来食盒,粟米饭、野蔬和一壶美酒,月明星稀,知了的叫声未停。

        “咱们都一天没进食了,饿得我是头晕眼花,吃饭吧。”

        应执未动。

        “少将军还真不是爱美色之人,我瞧高机要比高季柔美貌呢。”寒慕打趣道。

        这时应执说:“我要是爱美貌的人,恐怕寒副将自危了吧?”

        “今天就允许你来取笑,明天可就不行了。”寒慕无奈地说。

        两人酒后,骑着马从南郊返回武备库,再遣武备库中军士回将军府告知今日少将军留宿武备库。

        翌日一大早,高极来到武备库,发现寒慕已在武备库后召集很多军士。高极甫一下车,即被拉到台上,寒慕高声说:“现有一千人立于台下,现在休战期,但我杞国今年有水患,这也是一个战场,不除水患,家无宁日,国不康泰。望我杞国男儿不负文命血脉。”

        台下男儿高呼:“喏。”

        寒慕挥手,众军士噤声。寒慕继续说:“你们是我根据对众将士的了解选拔出来的,我没有选拔上有父母,下有子女的,没有选择独子,没有选择将婚娶的,没有选择家中农田过多需要打理的,也许在你们当中也有不便于休战时修渠的,那请你站出来,王上和将军都会体量你的。”

        寒慕用眼睛扫视,并没有人站出来:“在修渠期间,如各位身体有不适,可联系河正告假,也可直接寻找该河段的医士。参加防治水患的各位军士,王宫一日供两餐,管饱。随身衣物两束,鞋袜穿破即给换新,此外如老天庇佑,水患得以解除,另每人赏粟米一石。”

        军士们喜形于色,可中大夫听此双腿战战,比之昨日更有三倍的震悚。杞王只说可借用首阳山兵士,衣食鞋袜王宫是会派发的,可这一千石的粮食哪里来?他想去捏捏寒慕的手提示他,可被寒慕若无其事地避开了。

        寒慕说:“中大夫,这兵丁如何分派,是平均分配到每条河流,还是主干河流多派点呢。”

        高极忙拿出竹简,指哪条河流需要多少兵丁,寒慕即让手下清点相应数目军士,指定一名队长,另一医士拿好相关器具即时出发。

        等众军士都走后,高极还想说什么,寒慕微笑着说:“中大夫,请放心,将士们不敢不用命,少将军昨日偶得暑热,有些头痛,今日少陪了。”然后转身欲离开。

        高极忍不住了,对着寒慕的背影喊:“那一千石的粮食从哪里来?”

        寒慕说:“中大夫水患未除,怎就又添此忧愁了呢。等你除了水患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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