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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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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没有鸭子和鹅的日子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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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那个夏季注定是不平凡的。

        吴州三镇盐水板鸭大赛的草草收场,才是这个不平凡的开始。

        八月下旬的一天,已经去省城江南春大酒店专做盐水板鸭和盐水鹅的邵松林第一次回家。

        本来秦保国是不允许他回来的,可一听说是李祥云生病了,便也就没有理由、也不好意思再打坝了。

        在写给邵松林的信中,李祥云说自己近二十天来总是咳嗽不停,胸痛,小腿往上全身性皮疹。

        等到回到家中时,邵松林都有点不敢相认了。眼前的李祥云面部浮肿且无血色,单薄的夏衣难掩肚子的肿大。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一场俗称"大肚子病"的血吸虫病,正在吴州地区全面爆发,而李祥云正是吴州三镇中最先发病者之一。

        在接下来的九月份,秦巷古镇靠近江边、运河边的所有村庄几乎无一幸免,甚至有的村庄出现了2/3人口得病的现象。更为可怕的是染这"大肚子病"的又以壮劳力为主,年轻力壮的妇女又占绝大多数。

        七、八月份,正是水稻除草的紧要时间,那么多劳动力染上也就在情理之中的了。因为这个血吸虫病是人接触疫区的水,水中的尾蚴通过皮肤进入体内导致感染的。

        邵松林曾经听爷爷说过,当年解放军渡长江后就有不少战士有发热、腹痛、腹泻等症状,留在当地治疗时被确诊为血吸虫病。1956年左右长江沿岸不少省份也曾爆发过大的疫情,并且夺走了不少人的生命。

        那年邵松林的奶奶也是被感染了的,好在新中国在伟大领袖的英明决策和党的正确领导下,一边治病救人,一边翻沟倒河治螺,那次作为重灾区的秦巷古镇没有一个人在那场疫情中失去生命。

        邵松林一直都还记得领袖的《七律二首.送瘟神》,这里的瘟神说的就是那该死的血吸虫病。至于为什么对这两首诗如些熟悉,那也是听在大队扫盲班学习的父亲整天背诵时自己一不小心也就背了下来。

        那时候,在大人小孩的感知中,是将钉螺和血吸虫病联系在一起的,好象钉螺就是血吸虫病,血吸虫病就是钉螺。

        其实,这个钉螺只是血吸虫的中间宿主,并不是自然界中所有的钉螺都自带血吸虫,只是那些被感染的钉螺才有血吸虫的存在。只不过这个钉螺体内适合血吸虫的繁殖发育罢了。

        九月中旬的时候,象李祥云那样肚子都已经有腹水的病情较重的人员,全部集中在大队会议室进行集中治疗,而病情较轻的则由大队赤脚医生定点送药到家。

        九月下旬,一个更大的动作在吴州三镇迅速掀起,那就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灭螺运动,力度之大、波及面之广可谓空前绝后。沿河的青草被连根铲除,整个河边看不到星点绿色,有的只是亚砒酸钙的茫茫白色,沿着长江边、运河边的大小河面及沟道几乎是一夜之间也变成了白色的一片。当然了这个白不是农药的白色,那是河里的大小鱼儿死后翻着肚子的白,为了彻底地消灭血吸虫的借宿地钉螺,吴州人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与此同时,那些散养或圈养的家禽也招来了杀身之祸。河边的草色没了,河面上弥漫的都是“六六六粉”的味道,已经失去生存条件的它们,只能任凭他们的主人给一次性处理掉了,而处理的途径无非三条,一是由鸭贩子收到更大的城镇后很快成为盘中物,二是由自家主人杀了下肚子,三是由主人圈起来饲养成,这样的人家很少,本来口粮就不多的人家,哪来的闲粮来养它们。

        一时间整个村庄失去了农村该有的那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屋前后的场景,村庄里的鸡、鸭、鹅是少之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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