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玉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安，她以前只是单纯的和许诺讨论画画的事情，很少说这些。
你记住了，你拜我为师就是为了学画画，无关的事情不要问，专心。
这是许诺拜师的那天，棠玉对他说的话，许诺现在复述着。
“老师，我做不到专心了。”许诺自嘲的笑了笑，那双干净的眉眼里充着血，“我想做个纯粹的人，像老师那样无欲无求，我做不到。”
许诺的嘴角勾着一丝诡异的笑，“老师，你真的是无欲无求的人吗？”
许诺重重的问了一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微微抬起眸子的时候，满是凉意，“老师，我是别人的替身对吗？”
许诺两边嘴角一勾，“老师怎么不说话？老师平常不是嘴喜欢教育我了的吗？”
棠玉捂着耳朵，“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棠玉死死的盯着许诺，眼皮的里的眼珠像要跳出来似的。
“我只是一个替代品，老师。”
许诺的声音忽然变的淡，周围的一切沉沦在静谧的空气中。
“不是吗？我亲耳听到你和别人说，你说，既然亲生儿子不能让你顺心，替代品一样可以帮你完成梦想。”
许诺往前走了两步，棠玉伸出手把他推到门边，可许诺就是不走，小时候，是爷爷告诉他，他画画的天赋，后来他画着画着还真有了些小名堂，直到爷爷把他送到棠玉面前，他忽然觉得画画这件事情也变的有规矩起来了，那些技巧技艺在他的手里不停的磨练。
再也找不到他最初学画时的快乐和悸动。
“老师你的是信念，我以为您是个很纯粹的艺术家，可是当我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不过一个工具而已。”
许诺靠在门边，捻着自己的手，棠玉推他，他也不动，那一刻，何碧雅在他的眸里看见了一丝邪气，“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
何碧雅嘴里喃喃的念着，“你果然是从泥里出来的。”
刘以安没有说话，他看着场景里的自己，完全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许诺，你是不是不想出师了？”棠玉知道许诺最想要的是什么，谁不想在年少时就功成名就。
许诺一双眸子盯着棠玉，那张病态脸在他的眼前涣散着，“老师我以为你多高尚，原来你也是有私心的人，这些年我一直冷漠待人，我就是怕以为那些人会影响我画画，我以前觉得你是我的榜样。”
许诺嘘着眼睛，微微抬头时，他忽然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棠玉一把抱住他，“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