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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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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不知从何时起,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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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轻轻往前牵了牵他衣角,小声道,“陛下,过几日便是玉苏姐姐大婚,我正好穿这件去赴宴。”

这话正合了裴浚的脾气,他就喜欢看着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

他的女人,吃穿用度均要最好的。

裴浚上下打量她,她身线高挑,那身皮毛笼在身上,将她身影拉得无比修长,小脸被鲜艳的狐狸毛簇拥住,衬得她肌肤越发白皙夺目,如此明艳张扬的一张皮子也丝毫不能喧宾夺主,她炽艳的容色压得住一切。

裴浚心情好转,“不错,很好看。”

凤宁裹着皮子继续译书,身子果然暖和多了,她轻轻将炭炉往裴浚跟前推。

裴浚靠着圈椅翻阅各地送来的邸报,有朝廷各司衙门正儿八经的奏报,有东厂和锦衣卫两条线的密报,三相佐证,真相大差不差,他便可稳坐钓鱼台。

别看他时不时往跨院跑,公务可没落下一件。

孰轻孰重,裴浚心里门儿清。

他这辈子还从未因为任何人和事耽误过朝政。

凤宁译了一阵,脖子有些酸胀,起身歇个晌,时不时拨弄那身娇贵的皮子,满脸忧愁,

“陛下,臣女穿这身出门,不会被人打劫吧?”

裴浚从邸报中抬起眸,给气笑了,

“阖城上万锦衣卫,五百六十座武侯铺,还有七十二座望楼,天罗地网,谁敢多看你一眼,朕都能扒了他的皮。”

遑论打劫?

恐怕人还没出手,就死在望楼箭兵手底下。

凤宁闻言眼珠子转溜一圈,忽然扬眉一笑,“果然,在宫外比在宫内强多了。”

裴浚脸一黑,“你存心气朕是吧?”

“李凤宁,朕一辈子都没受过气,在你这儿一日受得够够的。”

凤宁吓得吐了吐舌,连忙低头忙活去了。

就这么陪了两个时辰,太阳偏西,到了

回宫的时辰,裴浚迟迟不想走。

可又实在嫌这院子寒碜,正是隆冬时节,他怕李凤宁冻坏。

后来想了个辙,将隔壁院子盘下来,开了一道门,与跨院相通,韩玉领着几十名内侍将隔壁好好整饬一番,裴浚总算舒服了。

只是想把凤宁请过去可不容易。

凤宁面上和颜悦色,可底线一点都不容践踏。

他留则留,走则走,她不给他脸色瞧,却也绝不惯着他。

裴浚没法子,又陪着她在书房挨冻。

有一日恰逢化雪之时,那间破旧的院子实在是跟冰窖似的,裴浚忍不了,于是老谋深算的皇帝,趁着凤宁专心致志译书时,故作不甚将炉子打翻了。

凤宁只听见砰的一声,连忙抬眼,就看到那火星子险些扑在裴浚的脚跟,凤宁吓坏了。

他可是帝王,一旦受了伤,朝野震动。()?()

她脸色发白道,“陛下,咱们搬去隔壁书房吧,您别在这里受罪了。”()?()

凤宁担心他在她这里出了事,对不起朝官,对不起全天下的百姓。()?()

裴浚看着六神无主的李凤宁,第一次真真切切对一个人产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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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对于骄横矜傲的帝王来说,从来不存在。

他手起刀落,不知斩杀了多少异己,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亿兆黎民,他从来没有心软的时候。

但眼前李凤宁满脸的疼惜和紧张,让他想起他已故的母亲,每每他头疼脑热,母亲便是急得这副模样,只有真正在乎他的人才会这般上心,哪怕有违初衷也会为他让步。

他第一次看着凤宁捧着一颗心傻乎乎朝他扑来,是在琼华岛刺杀之夜。

他的心在那一夜被她挤开一条缝。

那颗心被他丢了。

如今这颗心,再也不能丢。

裴浚起身主动将她搂入怀里,“凤宁,朕没事,不要担心,朕好好的。”

裴浚唤来侍卫,带着凤宁搬去了隔壁书房。

隔壁书房说不出的敞亮大气,又烧了地龙,里头温暖如春,凤宁不必哆哆嗦嗦裹着棉被译书,甚至脱了厚袍子随意走动。

只是凤宁白日乐意陪他在隔壁书房取暖,夜里不管风吹雨淋均要回自己的被窝就寝。

她不是没提防着裴浚生米煮成熟饭。

万一怀了孩子,她真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所以凤宁死守防线,绝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杨玉苏大婚前一晚,凤宁早早安寝,打算明日一早去杨府送嫁,杨玉苏曾邀请她在杨府住下,大婚前一夜好与她作陪,可凤宁想着人家母女情深,保不准夜里有许多体己话说就推辞了。

只是将将躺下没一会儿功夫,外头响起了叩门声。

凤宁吓了一跳,这院子安静,又有裴浚的人把守,夜里从无人打搅,

“是谁?”她扬声问道。

外头传来裴浚无奈的声响,“凤宁,是朕。”

凤宁深呼吸一口气,艰难地回了一句,“陛下,您.”

裴浚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你不开门,朕自个儿就进来了。”

凤宁无奈,恐他损坏门栓,只得拢着袍子去开门,门刚泻出一条缝,一股寒风扑进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踏进里屋。

“陛下.”

他动作之流畅,让凤宁始料不及。

裴浚稳稳抱住她,轻声回,“朕今个儿来得晚,你这屋子歇了灯,朕原也不想打搅你,可风声呼号,朕担心你冻着,今晚陪你睡。”

凤宁闭着眼拽着他衣襟不知该说什么。

裴浚将她搁在床榻,又褪去外袍,掀开被褥躺了进去。

这床榻实在是太窄,窄到他压根施展不开手脚,他只能侧过身弯曲膝盖,将她搂入怀里。

男人体魄果然是天生的火炉,

凤宁原是手脚发凉这一会会就被他烘暖了。

年轻的身子压根经不起考验,更何况曾经又是那么地契合,那么地熟知彼此。

被褥内的温度很快攀升,暌违已久的渴望在四肢五骸游走。裴浚身子实在不听使唤,唇捉住了她的嘴不可控地吻进去。

手掌更是轻车熟路卸了她的腰封,攀上高峰。

凤宁气急了,撇开脸使劲去锤他,“陛下,我实在不想喝()?()”

“避子汤?()_[(.)]???_?_??()?()”

三字还没出口,被裴浚堵住了,“朕不留在里面.()?()”

他不想听避子汤三字。

这是身为帝王最大的让步。

凤宁咬牙没吭声,那覆满老茧的掌心在她腰间摩挲,她哆哆嗦嗦打着颤,眼底像是结了蛛丝,裴浚将她反应收在眼底,舌尖捞着她耳珠笃定道,

“李凤宁,你也想。()?()”

嗓音跟颗粒似的划过心尖,凤宁脸一红,她也很懊恼,懊恼对着这具身子没有抵抗力,他总能轻而易举抚出奇妙的张力,让人招架不住。

接下来便是男人的战场,凤宁眼神迷离地想,他压根不会真正给她暖被窝,他对着她从来就是这点心思。

当然比起在皇宫,也有长进。

过去裴浚从来是强势的,强势到压根不会在意她的反应,铺天盖地地要她。

凤宁身体也会被带来快乐,是那种彻彻底底被洗刷的快乐。

今日不同,他主动在意她的感受,先顾了她再顾自个儿,给予她被照顾的快乐。

翌日天还没亮,裴浚便回宫上朝,凤宁由锦衣卫驱车送去杨府。

这是凤宁第一次参与婚宴,她亲眼见识到一对新人背负所有祝福登上婚车,婚宴极其气派,热闹又隆重,燕承牵着杨玉苏一步一步出了门,她看得出来燕承的小心翼翼和慎重,这就是珍爱吧。

杨夫人和杨府尹坐在正堂哭了许久。

身旁的街坊与姻亲都在劝。

“姑娘过好日子去了,两位快别哭了。”

杨玉苏是杨夫人第一个孩子,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疼着的,杨夫人没让杨玉苏吃过一点苦,如今女儿要嫁为人妇,将去别家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再联想燕夫人的苛刻,杨夫人心头说不出的不舍和担忧。

杨府尹安抚妻子,“行了,别担心,燕国公那头我会去打招呼。”

燕家是老牌勋贵,门望比杨府隆重,却不一定比他在新帝跟前说话管用,所以杨府尹自认燕国公得卖他几分情面,不敢让他女儿受委屈。

杨夫人这才收住眼泪。

章佩佩拉着凤宁目送杨玉苏出门,羡慕地哭了,

“你瞧燕承那模样,平日多倨傲的人,今日笑得见牙不见眼。”

凤宁敲了她一记,“你羡慕什么呀,马上轮到你了。”

章佩佩却是满脸地不情不愿,“说实在的,比起嫁人,我还是乐意待在娘家,我爹娘对我多好呀,我为什么要去程家吃苦。”

凤宁闻言失笑道,

“佩佩,人总是要长大的。”

“如今章

家是你爹娘做主,待侯爷与侯夫人百年之后呢,就是你哥哥嫂嫂做主,那宅子你还待的下去吗?所以,你要经营自己的家呀。()?()”

章佩佩怔怔看着凤宁,忽然喉头发酸,

“你这么一说,也十分有道理,那我还是欢欢喜喜嫁过去。()?()”

凤宁嫣然一笑,“这就对了。()?()”

章佩佩笑着捧了捧她的面颊,“方才玉苏将你送她的绢花插在发髻上,以表珍重,凤宁,等我大婚,你也要给我做一朵绢花,亲自给我簪上。▽()12▽.の.の▽()?()”

“好嘞!”凤宁满口答应,“这还用说,模样我都想好了,给你做一朵你最喜欢的海棠。”

“说话算数?”

“驷马难追!”

可谁也没料到,这一句许诺终成遗憾。

成了章佩佩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凤宁抬眸张望远去的婚车,脑海浮现杨玉苏凤冠霞帔的模样。

真好看,可惜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凤冠霞帔嫁人。

自那日裴浚碰她后,凤宁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幸在五日后来了月事,她松了一口气,确信他是没留在里面。

已近年关,裴浚越来越忙,有时待两刻钟就走,有时夜里过来凌晨离开。

凤宁几度劝他珍惜身子,勿要风里来雨里去,裴浚非不听,

“想脱身?做梦!”

凤宁是奈何不了他。

老天爷偏要为难他。

一日捎着几食盒吃的要带去跨院,风雪太大,柳海等人跪在乾清宫前不许他出门。

裴浚尝到牵肠挂肚的滋味。

心里再度发愁,怎样哄李凤宁回宫。

大雪如盖,洋洋洒洒下了整整三日。

到了第四日午后,裴浚总算得空出宫来探望李凤宁。

凤宁彼时正在院子里一个捣衣台上堆雪人。

捣衣台上盖着密密一层雪,她只舍得动了一小块,一会儿从地上抓一团雪给做耳朵,一会儿又寻个萝卜做鼻子,裴浚见李凤宁捏半天也捏不好一只胳膊,信步迈过去,打算帮她一把,手掌刚往捣衣台一抚,

“等等!”

凤宁急忙叫住他,“陛下别动,那一块雪美着呢,臣女舍不得动,等它慢慢化。”

裴浚便收回手,看着她弄。

整座庭院银装素裹,屋檐树梢均积了厚厚的雪,大雪压弯了松枝,横亘在院墙,枯叶雪渍落了一地,别有一番意趣,凤宁对这片雪景赞不绝口,裴浚环顾一周,巴掌大一片地能有什么好看的,比起皇宫的雪景简直是不值一提,他状似无意问凤宁,

“琼华岛的雪景最是好

看,太液池结了冰,可在水面滑冰,朕带你去瞧?”

琼华岛在宫内,冰天雪地,去了指不定回不来,一来二去就留下了。

凤宁佯装没听到,折身往桂花树下的花坛捧了一抔雪来,笑嘻嘻与裴浚道,

“陛下,等会儿臣女捡些雪,给您煮雪茶喝。”

凤宁说完,又聚精会神堆雪人去了。

裴浚看着装聋作哑的李凤宁没有再问。

不知从何时起,这场感情的主动权,已不在他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点,一百个红包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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