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戗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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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杖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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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台前,郑昊松脸色一滞,而后皮笑肉不笑地一膝着地,抱手见礼。

萧案生目光毒蛇似的咬向他:“她来之前,我将此物交付于她,她的令,便是我的令,她要点烽火,便是我要点烽火,

作为云州军主帅,不行军令,当罚,以下犯上,当罚,知法犯法,当重罚。”

忽地,萧案生眉目一松,转而和悦道:“看在您与家父相交,小罚便可,您看杖五十可好?”

郑昊松咽一口唾沫,扬起头,还是笑:“贤侄,这姑娘来时可没说行军令,也不出示虎符,况且她一庶人子女,如何持得虎符?”

“我说她持得便持得,”萧案生厉声一语,眼神中不容置喙,“我说当罚,便当罚,您若有异议,待领罚之后,上书京都,参劾贤侄便是。”

说罢,他略转头,两名随将上前,一人一边架起郑昊松拽往罚台。

那四名士兵被松绑撤下,底下士兵搭来长凳上台,两名随将把人按下,郑昊松还在挣动。

两侧已站好打板子的士兵,萧案生仍抱着戗画,他转身,扬声道:“这等小罚,就不劳烦将军手下的人了,季亮、房巍,你二人行刑。”

又两名随将走上台去,季亮与季明乃双胞兄弟,一人苦便两颗心疼,房巍本是萧家军刑讯兵,手中用器,巧可剥甲,铡不溅血。

两人上前接杖,郑昊松如梦初醒,手被两名随将反钳住,仍不住挣动,他朝萧案生大喊:“萧砚书,你父亲可知你如此行事,待我上奏…”

话未说完,季亮抡起手,一杖狠下,两人接连数杖,郑昊松无力再言。

萧案生不由自主地一簸手里,戗画又离他更近,两只手抱在怀里,额头磕到他削立下颌。

萧案生收回目光,见戗画木着脸,手一拂额头,目光茫然不解地看他,她问:“打他做什么?”

“没什么,解气,”萧案生漫不经心地一句,继而又满眼心疼,“他如何都不能替你疼。”

“我不疼。”戗画一本正经,不像安慰,像实话。

“我疼。”萧案生轻声耳语,他疼得心头像在滴血。

戗画默下声,又看向罚台,不知何数,郑昊松已耷下脑袋,奄奄一息,她回头道:“他不能死。”

“他可以死。”萧案生眼神忽戾,对她言语却仍是轻柔的。

行刑不足半刻,郑昊松垂手耷头,季亮蹲身,伸手一探鼻息,随即起身,抡着腿朝萧案生跑去:“少将军,人已断气。”

他说得面不改色,戗画一怔,一股寒意从里漫出来,腰膝间那一双手忽然失却温度,像冰冷蛇皮缠绕着她。

她杀人,可不会杀为大赵拼命的将士,这是罪。

“嗯,”萧案生温声一应,朝季亮吩咐,“装棺,送回京都。”

季亮领命前去,散去众兵,遣人将郑昊松的尸体抬下,又打理余下诸事。

萧案生抱着戗画往营房走,戗画一言不语,郑昊松的一条命压在她心口上,呼吸都不能顺畅。

萧案生察觉怀中人的异样,他垂眸,看见戗画眼中一丝局促,忙开慰:“别怕,与你无干,他该死。”

戗画抬眸,对上一双炽诚的眼,她从前不信萧案生,现在也不完全信。

她只信自己,从见到萧案生的第一眼,他便是深不可测——她不喜与这样的人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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