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他听到一声唤，“殿下……”
他假装睡着没有搭理，随后就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件暖和的衣裳盖到了枫祀身上。
续州又靠近了些，将枫祀的头小心翼翼往他怀里靠。
淡淡的只属于风神的味道盈满四周，枫祀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续州有心事，没仔细看他是真睡还是装睡，一串动听的铃音回荡在耳边，续州猛地攥住了什么东西，铃音也随之消失。
枫祀想起了自己的成神礼礼物，可那铃铛不是被自己藏起来了吗？他很确信没谁知道那个地方，包括续州。
刚刚响的是哪儿来的？铃铛难不成还有第二个？续州又打算送给谁？
枫祀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续州会不会不把他当回事？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也许只是玩玩，也许……
他越想越觉得恐惧，双手下意识抓紧续州的衣服，皱紧了眉头，续州以为他做了噩梦，温柔地包裹住他的手，“阿祀别怕，我在这儿，我在呢……”
枫祀眼眶发涩，委屈得就要落泪，可他不敢睁眼，不敢问他，他是那么懦弱无能，连一句简单的喜欢都说不出口，他不知道续州是怎样想的，可在面对自己的心跳时，他无比清楚自己的感情。
迷迷糊糊的他真的睡着了，以至于后来续州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到。
“阿祀，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我想要一直待在你身边，想抱着你，想照顾你，想拥有你，想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想和你去看看神上说的醉世人间，浮生大爱，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我都想要跟你在一起，鄙夷也好，唾骂也罢我都不在乎，等天神稍微空闲一些我就去告诉她我想要娶你，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阿祀，我真的好害怕……”
“你怎么上的九重天？”扶玥坐在天牢外，手上还不忘拿着一本死伤册对数，她没看执风，执风也没看她。
“问你呢，”她翻了一页继续看，就这么十分有耐心地耗着。
九重天外有护天结界，结界没毁执风却能闯进朝殿，其中原因值得深究。
执风总算回过神来，死灰的眸子盯着她手上的死伤册。
“西神殿，东文殿，东水神殿，西海星君殿全殿覆没，哦等等，这还有几个，瞧瞧，你还把南荒神君的次子捅得半死不活，”她语气平静，啧啧道：“我那儿还有几大本呢，执风，你是要颠覆我九重天吗？”
对方没答，垂下了头。
“羽族，羽族可惨了，有个长老当场就被你弄死，剩下的三个残了两个，还有一个昏迷不醒，族民嘛更是死伤惨重，你几乎毁了羽族的大半精英，真厉害。”
她还不忘在一旁鼓掌刺激，寒光一闪，沐羽锋利的刃尖已经到了她额头边，她视若无睹，勾勾嘴角，“杀了我啊。”
沐羽却没再前进分毫，因为它认得她。
扶玥笃定沐羽不会动她，挑衅的目光终于让执风动动身子，那双眼睛直直盯着扶玥，沐羽被他召回插到地上，“天神想说什么？”
“有人放你进来的吧，嗯，让我猜猜。”她欲言又止，合好死伤册后起身来回踱步，脚步声在死寂的天牢里异常空灵，一下一下如重锤般敲击他的心口。
太阳天神太聪明了。
居然有傻子自寻死路，妄想斗倒天神？
“是东海神君，”她嬉笑出声，“不对不对，他来了化天仪式的，死老头狡猾得很最容易浑水摸鱼了，是言文吧。”
“天神都知道了又何必惺惺作态地问我？”
“知道什么？我不知道啊，看来我猜对了，运气真好。”
执风冷笑，“这招借刀杀人很聪明，可惜我这把刀不行，不然现在的九重天又该是另一番景象了。”
“好！”扶玥顺着他的意，“说得好，不过你说错了一点，不是刀不行，是刀多出了良知和感情，执风，我不会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