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倒是和我想象的一样。”杨旭干笑了两声，像是并没有感受到尴尬，也没有收起桌上的合同。
“这么冷的天走一趟，您辛苦了。”我说道。
“没什么，就当是看看下赛季要面对的对手，也算值了。”杨旭回答道。
这时，楼梯间内沉闷的打沙袋声突然停了下来，手上缠着绷带的皇甫辉就这样若无其事地从桌前走过，干脆利落地无视了杨旭，径直走到厨房间倒了一杯水。
“你们聊你们的。”皇甫辉端着杯子甩下这一句话后，只留下一个魁梧的背影。
但从杨旭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六个字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大的。
“来都来了，大叔，聊聊吧”，豪子拍了拍杨旭的背，宽慰道，“没事，我们战队一哥们，就是脾气不太好。”
“哈哈，这样啊……”
“大叔，不管怎么说，要祝贺清羽拿下亚军，虽然没有问鼎，这也算是一个成功的赛季吧。”我说道。
“谢谢，谢谢，但清羽终究还是以争冠作为第一目标，差之毫厘还是有点失望在的。”杨旭双手合十拜了拜。
“别的不说啊，清羽这几年战队运营还是很成功的，大叔，我欣赏你。”豪子直言不讳。
“客气，客气。”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杨叔你带队有功啊，为了庆祝清羽今年的成绩，要不……中午你请客？”
“嗯……啊？！”
“我看行”，豪子点头附和道，“竹子哥你尽下地主之谊，也带大叔逛逛。”
“好吧，我就知道此行不简单”，杨旭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你们挑地方吧，也算这趟没白来了。”
当然，最终念及林涵肃的情分，我没有下太狠的手，否则要是把清羽下半年的伙食费吃掉了……
毕竟这里可是有皇甫辉在场，战力还要远超豪子的男人。
“唉，之前林涵肃和我说别来，我还不信”，杨旭惆怅地瞥了眼身边的皇甫辉，点了根烟，“现在来看，跑这一趟确实是多余了。”
“辛苦您了，多谢款待。”我点头致谢。
“真不再看看了？市面上最大额的新秀合同。”杨旭指了指自己的皮包。
“不带这样的啊叔，我们要加菜了。”豪子作势要站起身。
“哎，行了行了，当我没说，这趟私人出行，不能报销的，悠着点吧。”杨旭赶紧求饶道。
“你看给咱叔吓的。”豪子摇头坐下。
杨旭在烟灰缸中抖落烟蒂：“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是从茫茫海选中一路打出来的队友，要是放弃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是顾轻竹你也应该清楚，如果是为了夺冠，那必须要选择一个具有竞争力的队伍。”
“竹子哥，提点你呢。”豪子指了指我。
“这样啊，但我没想过要夺冠。”
“是吧……啊？”杨旭大跌眼镜。
我摸了摸头：“刚进职业联赛的队伍，就扬言说要夺冠，肯定要被别人说大言不惭吧，我可不想那么早就收获黑粉，所以啊，低调一点。”
“嗯……虽然听上去是没有志气了一点”，豪子托着下巴，“但是这韬光养晦的战术，我还是支持的。”
杨旭叹息道：“我说的不是队伍，是你自己，哪有职业选手不想争冠的。”
“但对于我来说，能够在职业联盟打比赛，已经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了。”
杨旭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林涵肃说的不错，经历改变了你啊……我也跟你交个底吧，这次来确实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虽然林涵肃劝我别来，但我也是懂职业比赛的，现在的清羽就差一个突击点，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了，杨叔你可以等下个月自由市场开了，去看看转会选手吧。”
“不行的”，杨旭果断地摇了摇头，“林涵肃和林清扬的新合同已经开始执行了，清羽的工资帽也差不多要被撑满了，再加上张源的合同还没到期，清羽已经不可能支持大牌引援了，最多是保持上赛季的阵容，除非是加入新秀合同的选手。”
“杨叔，电竞不是巨星抱团，还得靠选手们自己呢，与其一心追求明星，不如相信自己的队伍。”我笑了笑说道。
“我也想这么说啊，但今年都没夺冠，明年的话……至少为了应对阙歌，要早做准备才行，今年的季后赛就是吃了对位对不上的苦头。”
“那不也正常吗”，豪子握拳说道，“哪有队伍没有弱点？所有巨星都跑到一个队伍里，这不就成玩电竞经理类经营游戏了？要我说大叔，你就应该把战队宿舍和食堂修修好，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我也没你说的这么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