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感觉内心十分复杂，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连龙瑶都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
果然每一个人都会有不为人知的柔弱的一面。
不可一世的龙瑶同样也是如此。
“你这算是离间计吗？”
虽然我心里已经大概有自己的判断了，可我还是对龙瑶这么说着。
“不错，你确实可以的。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真的就是一个白痴，现在你有自己的判断，这一点让我很满意。你有这种想法的话，的确已经很适合在这个江湖上行走了。你觉得是李艳记的话，你可以不相信怎么说是我的事儿，怎么听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儿。”
龙瑶并没有因为我这句话而感到生气，而是十分淡定的对我说着。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
我叹道。
“因为我没有别的人可说呀？那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听我说这些呢？”
龙瑶这话说的好像一点毛病也没有。
人人都觉得龙瑶是强大的，是风光的。
可谁也看不到背后的龙瑶。
谁也没想到龙瑶竟是如此的辛酸。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这句话，算是我补问的。
因为我才觉得，刚刚质疑人家离间计的话，不仅有些煞风景，还有些没礼貌了。
“你相信的话，那就是真的……你不信……那就是假的！”
我心说你特么这不是说了一句废话么？
“所以当年你母亲的死……是丁师傅这些人造成的？”
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丁师傅之前跟我讲过他的故事。
虽然龙瑶现在说这些……情绪上不如当时丁师傅在给我讲述的时候那么动情。
可由于龙瑶这样的人……在我看来她是不屑于说谎的。
但是从丁师傅的故事中，我也觉得丁师傅也不像个坏人啊。
一时间我的内心有些摇摆不定了。
我分辨不出，到底谁是谁非了。
“也许他们并不是行凶者，但也是间接的凶手……更有人……是我父亲的狗腿子，也是龙笑她妈的狗腿子……在我逐渐长大之后，父亲……他们都感觉到了我的成长。他们也感觉到了我那即将掩盖不住的锋芒……他们一个个都在试图隐瞒，包庇，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都不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其实殊不知……那一天我就躲在衣柜里，目睹到了这一切……我只是不敢出来。我不是没有那个勇气……我知道我一旦从那个衣柜里出来，我一定会被他们灭口……那样就没人知道我们母女的冤屈了，也没人替我母亲报仇了！”
此刻龙瑶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仇恨。
我更是难以想象当年一个才十岁的小姑娘就要经历和承受她所承受不住的压力。
龙瑶又冷笑道：“再后来……龙笑学业圆满，回来了，还有我父亲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挥霍无度，一个更比一个无能。龙笑出国……回来之后翅膀硬了，觉得父亲的起家有些不干净，更是不屑于将父亲的产业带上正路……她那个窝囊老公……就是父亲给她做的最后一个考验的局！”
“什么意思？”
我不由得皱眉，心头一紧：“什么局？”
“我听你这有些迫切想知道的口吻……那应该是龙笑已经跟你说过她的故事了吧？那我不妨再说得详细一点……”
龙瑶冷冷道：“龙笑去国外念书的那几年，我觉得那是我成长的机会……我努力在父亲面前露面，努力让自己的能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可那时候父亲看上的还是龙笑……可龙笑回来之后，反而瞧不起龙家……觉得龙家所做的一切都不干净！父亲给她找到了一个男人……她真以为跟这个男人是自由恋爱的……原本这男的也只不过是父亲的一枚棋子。父亲想通过这个人……唤醒龙笑，想让龙笑有压迫感！可龙笑依旧对江湖上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她所争取的，只不过是她丈夫想让她争取的。到时候父亲彻底对龙笑失望了……父亲觉得这颗棋子也就废了。所以想清理掉这颗棋子罢了……而我……只不过是代替父亲的一个执行者罢了！当然……父亲让我来做这件事，就代表他已经认可了我，我也很乐意干这事儿……因为这样，我就能看到龙笑那抓狂，痛惜……听到龙笑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这样她也能体会到当年我失去至亲的感觉……”
龙瑶可能是说得有些累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当年……又有谁能知道……我多少个日夜都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泣呢？甚至那时候，我最大的奢望就是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能让我也歇斯底里地哭一场……可我不能！因为我还有自己的使命！我要她们死……我要让所有人都死……包括我那不可一世，认为自己高高在上的父亲！”
“你……你想彻底毁了龙家！你还想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龙瑶这一番话，太过于惊世骇俗。
让我听起来都感觉胆战心惊的。
她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我甚至已经毫不怀疑，现在龙瑶所说的一切都是真情流露了。
而她说的这些，也跟龙笑丁师傅所说的根本不冲突。
因为龙笑和丁师傅她们只经历了她们所经历的，看到了她们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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