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只要脸皮够厚，没有约不出来的人。
白思语约定的地点在大学城附近，价位相对便宜，而且也十分热闹。
进门的时候，白思语已经在试衣服了，她穿了一身材质有些廉价的蕾丝连衣裙，胸口一朵大红艳俗的牡丹，一洗还会掉色那种。
白思语翘着兰花指，略带做作地问她：“怎么样？”
周怡音的表情瞬间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怎么样？
辣眼睛。
但说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要不，你再挑挑吧。”周怡音说得委婉。
白思语冲身后的导购摆了摆手，表明自己还想再看看。说完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椅上，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看开了。”白思语大喇喇地提了下裙摆，“大彻大悟，你懂吗？”
周怡音诚实摇头，她不懂。
“就是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事，它变了。”白思语的神情有些落寞。
周怡音忽然明白了一进门白思语浮夸做作表演的背后，是拼命压抑的低落情绪。可她并不擅长安慰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当一个安静的聆听的角色。
“我以为我爸一辈子都会喜欢我妈。我当时还跟别的小朋友说，我爸一定不会给我找个后妈，会一辈子跟我一起怀念我妈……”白思语苦笑了一下，“但我没想到人都是会变的……还变得这么快……”
周怡音没想到她前脚刚从张扬那里听了白书记对亡妻情深义重的故事，后脚人设就翻车了，真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不管白书记做什么，他都是你爸爸，这点是不会变的，他一样那么疼爱你。”
“你以为我在意的是有人要来和我争抢爸爸的爱？”白思语挑眉看着她。
难道不是吗？
周怡音抿唇不语，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心里所想。
白思语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我都多大了，早就过了那种年纪了，我也爱我爸爸，当然希望他过得好。”
“可是……”
白思语吸了吸鼻子：“可是他为什么找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啊？我要叫她姐还是叫她妈啊？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吧。”
“他那么大岁数了，还是局里的一把手，就不觉得丢人吗？”
啊这……
没想到白书记会娶一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女人，来一场黄昏恋。
这和周怡音的印象非常不符，她总觉得白书记是个成熟稳重，颇有城府的人。
“嗯……这种事也不好这么快先下定论吧。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周怡音握住了白思语的手，耐心劝慰道，“或许她没你想得那么差，会成为你很棒的家人呢。”
“不可能的。”白思语摇了摇头，“我见过她，长得很漂亮，不安分的那种漂亮。我爸都多少岁了，等我爸老了，躺在病床上了，她还会毫无异心地鞍前马后伺候我爸吗？而且我觉得她骨子里不是个好相处的女人。”
“而且，而且……”白思语抬头看着周怡音，“她还跟你长得有点像。”
周怡音脑海里瞬间闪出一个人的脸，但很快又被她否定。
怎么可能呢，她下意识地说了句，“长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