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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记忆: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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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半季花开:未来(六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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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可能我要离开你。”向南笙说这话时,表情忧郁,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格格不入,仿佛这个世界让他无能为力。

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向南笙爱我但又不能爱我的狗血剧情嘛。是啊,离开家乡许久,连自己都预料不到哪天才会回国,即使向南笙愿意等我,他的亲朋好友也愿意吗?他的爸爸妈妈定是早就给向南笙媒好哪家的优秀姑娘。如果这样,我愿意放手,我愿意在浓情的亲吻之后消失无踪。我天真的以为只要退出就能扛起所有的痛苦,换得向南笙的幸福。

“多久以前的事了?”我低下头。

“没多久。”他说。

我重新看向向南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是我仍然有大胆的想法,佀晓珺,你能跟我一起承担接下来的灾难吗?”他忧郁的模样令人怜惜,他突然伸手握住我,把手机打到免提。

向南笙率先张口:“律师,是不是必须坐牢了。”没有用疑问句,他已经在心里默认。

“抱歉。”电话那头的女声迅速答道,“我尽力了。”

天啊,到底是怎么了,我紧紧捏着他的手,坐牢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很快就挂断。

“喂,向南笙,到底发生什么事啊?”我朝他询问。

他呜咽着说:“我撞死人了。”话毕,向南笙抱住我,他的眼泪顺着我脖颈流进我的躯体中,像火,像刀,从我身上烙下长长的伤痕。

慢慢地,向南笙哭不出声音,他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我肩膀上,虽然依然不清楚前因后果,那些却已经不重要了。我忽然想起养父对我说的话,养父早已预言向南笙遭遇到突发事件。我还记得养父接下来说的话,要收收脾气,多多关心,帮他解决棘手的问题。

既然要解决问题,同情和悲悯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我推开向南笙:“你先把来龙去脉告诉我,好吗?”

“告诉你有什么用啊!”向南笙突然朝我发火,“好冷漠啊,在你肩膀上靠一下都不行吗?谁也救不了我,我撞死人了啊!”

“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女朋友,你应该告诉我的!”被向南笙的态度气到爆炸,我跟他对着吼起来。想解决问题,结果越来越坏。

他哆哆嗦嗦抬手指着我:“佀晓珺,我就说告诉你也一点用没有,你们只会抱怨我责备我,然后他妈的劝我以后要小心!”

我无话可说,连事出如何都不清楚,又怎么能帮助你啊,大多数时候,同情和悲悯更能解决问题。“不要在这里说了,你先冷静,我们回家。”我上前欲挽向南笙的手臂。

“别碰我!”向南笙挣脱开,“就是因为去见你啊,才会把人撞死。佀晓珺,都怪你!”

我把脑中的回忆录一页页回翻,翻到我和向南笙相亲的那次,他穿着黑西服,捧着玫瑰花,神情仓促,送我回家的路上还险些发生事故……

“就回国之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他。而向南笙并没开口,他朝我扔来白眼,决绝的离我远去。

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我觉得他很可怜,可怜之人就必有可恨之处,他凭什么把怒气撒到我身上,我觉得自己更可怜才对。

所以说我也是可恨之人吗?

这里始终是让我伤心的地方,破碎的童年,枯萎的学生时代,凋零的此时此刻。曾深深扎根的土地,残忍地反噬我,我已经面黄肌瘦,接下来就要掉骨掉肉了啊。我想离开,回到那不勒斯,回到那个不属于我却很适合我的意大利。

靠在路边的广告牌上,今天穿的高跟鞋估计要永远躺在鞋柜深处了。弯腰揉揉疼痛的脚,哎呦,这双鞋子成功地磨破了后脚跟。随身应该有携带创可贴的吧。我倚着广告牌,单脚站立,极其不舒服的姿势翻找皮包内的小长条,嗯,好倒霉,单肩包顺着胳膊滑下去,掉在地上。

懊恼不已,干脆赤脚踩马路,当脚底触到坚硬的路面,总会感觉自己心里也被硌得很难受。无独有偶,跟广告牌接触的那侧身体蹭满灰尘,躺在路面开口大敞的皮包露出半截卫生巾和备用丝袜,老天正用力从我脸上刻着“难堪”二字。

一个灵巧的身影落到我身前,我深呼吸自以为向南笙回过头来了。然而,那个身影开口:“呦,这不是佀晓珺嘛。”

她明媚动人地笑着:“老同学,需要我帮忙吗?”

我仰望那人,从她的腿划上去,精致的高跟鞋,性感的裸腿,交叉在胸前的双手,熟悉的烦人脸。

沈冰露。

下意识的厌恶,我答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沈冰露蹲下去:“别逞强嘛。”她揽起我的单肩包,把露出半截的卫生巾和丝袜拽出来,“这东西都脏了,你还要吗?不说话啊,看来是还要。”于是沈冰露用两指捻着卫生巾和丝袜,嫌弃地塞进我的包里。

我受尽侮辱,却也对沈冰露无可奈何。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发话:“大珺,你怎么回事?”不远之处,站着我的养父。

“爸爸……”我呼唤他,他怜惜,绕到蹭脏袖子的那一侧,为我扑打。

我看到养父的目光盯住沈冰露,就介绍说:“这是我小学同学,沈冰露。”

“哦,我认识。”养父皱了皱眉,反话问我,“闺女,你去哪?”

“我正准备回家。”向养父撒了谎,毕竟沈冰露在,我倾诉的所有都是她嘲笑我的理由。

“咱俩一块儿回家吧。”养父替我提着包,心疼地说:“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干什么啊。”

我吐了吐舌头,冲自己的父亲撒娇。

令人尴尬的是,沈冰露依然站在我和养父跟前,并没有离去的想法,这个可恶的女人一定是在等我跟她致谢,我张嘴:“谢谢你了老同学,改天请你吃饭。”

她的嘴角缓缓上翘,丢下一句:“来日方长。”

等沈冰露走远,我跟养父说:“我这个同学是不是很没礼貌啊,都没跟你打一声招呼。”

“嗯……”他走神了,“是啊是啊……”

“爸,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是该先说想回意大利呢还是先说向南笙撞死人了呢。

“闺女,咱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养父百感交集的样子。

“嗯,回家再说吧。”还有啊养父,我该不该告诉你母亲出轨的事呢。

我挽住养父的胳膊,一再要求他走慢点,他斜挎着女性背包,看上去很土气。养父很开心地说:“大珺,除了骑自行车送你上学的那阵子,你就再也没离我这么近过。让自己的宝贝姑娘挽着,真的太幸福了。”

父女两人就慢慢地走,天都黑下来,人影渐渐融进墨布当中变成夜晚的身体,如同安睡在任谁也发现不了的角落里,蜷缩着,好像有了那些许的温暖,即使是黑的,是疼痛的,是看不到希望的。

我告诉养父,向南笙撞死了人,要坐牢了。

他问我:“那你想怎么办?”

我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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