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瞧着，也吓了一跳。
的确是他打了夜晟澜，可到底是亲儿子，他可从没想过要夜晟澜的命。
“冯太医，快过来帮忙瞧瞧，看看澜儿是怎么了？”
永昌侯火急火燎地开口。
闻声，冯昭快步上前，到夜晟澜身边，他放下自己的药箱子，替夜晟澜诊脉，只是这脉象，他越诊脸色就越难看。
那样子，看得谢氏和永昌侯心惊肉跳的。
“冯太医，澜儿怎么样？”
“是啊，冯太医你别愣着，你快说说澜儿怎么了，你快救救他啊，你医术那么好，你倒是动手救人啊。”
永昌侯和谢氏开口，他们做爹娘的急切忐忑的心情，冯昭能理解。
只是，夜晟澜这状况，也不是说救就能救的。
冯昭放开夜晟澜的手腕，看向永昌侯，“侯爷，二公子这状态，只怕不太好。”
“怎么说？”
“二公子这是急火攻心，催动了毒发，才会变成眼下这样。”
“澜儿中的是什么毒？”
“从脉象上来看，二公子中的应该是混沌九幽，原本，这混沌九幽也算不上毒，而是一种由鬼眼天萝、春车子、千佟纱等一些常见药材，调配的香料，对常人没有任何损伤，因此也被人叫无影香。可是，一旦伤者触碰到了无影香，而无影香与伤者所用伤药又相克的话，就会转为混沌九幽，让人晕厥昏睡，还会有许多的并发症状，危险至极。”
什么混沌九幽，什么无影香，谢氏不懂。
可她知道，夜晟澜情况不好。
“冯太医，你既然知道澜儿中了什么毒，就别耗着了，你赶紧帮澜儿解毒，快点，再拖下去，澜儿的命怕是都要没了，你没瞧见吗？你倒是快救人啊。”
央求里也带着一丝责怪……
谢氏这话这语气，冯昭听了不舒坦，毕竟，就是宫里的娘娘，就是皇上，每次去诊脉瞧病，谁不是待他客客气气的，哪有谢氏这样的？
冯昭不好说什么，可他脸色却冷了不少。
看向永昌侯，冯昭也没瞒着什么，他快速开口解释。
“侯爷，无影香也是香料，配制起来简单，但一旦转化成了混沌九幽，那就是一脚踏进了阎王殿，想解毒难如登天。”
“怎么会这样？”
“想解混沌九幽，必得用噬魂幽兰，而噬魂幽兰只存在于极阴之地，百年难寻一株，世间少有。就二公子这状况，最多能撑十二个时辰，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寻到噬魂幽兰……”
点到为止，冯昭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他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永昌侯脸色阴沉，“必须要用噬魂幽兰吗？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吗？”
“寻常解毒的法子，对二公子都没有用，除非用古医典籍残卷中记载的针法——天神九命十八针，或许能稳住二公子的状态，为他排毒，再慢慢治疗，寻一线生机。可是，这种针法只在古医典籍残卷中出现过，宫中所藏的残卷，也不过记载了四针而已。”
宫中太医，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会。
永昌侯声音颤抖，“那……”
“据说，早年神医唐藐为了救自家夫人，倒是曾使过一次天神九命十八针，可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也没听说唐家有谁再用过这种针法了。”
唐藐，唐家。
心里琢磨着这几个字，谢氏和永昌侯陡然看向沈青竹。
安国公夫人唐氏，就是唐家人，是唐藐的亲孙女，医术不俗，沈青竹从小就跟着唐氏习医，她医术也不差。
天神九命十八针，沈青竹……
会吗？
沈青竹被二人盯着，却不动声色，只当没瞧见。
一旁，夜晟泽摩挲着玉扳指，漫不经心地开口，“既然一时半会儿没法救人，那就做点能做的，冯太医，过来瞧瞧这两份药材可有问题？”
知道夜晟泽要做什么，谢氏又慌又急，她忍不住大吼。
“夜晟泽，你还是不是人啊？澜儿都这样了，你不想着救人，还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你还有没有心？还有没有人性？”
夜晟泽置若罔闻，他浅笑着勾唇。
“我的心，装的都是我夫人，她受人污蔑，受了委屈，我心疼至极。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