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拉着他的手腕，对着纱布吹了几下，“疼吗？”
墨晟渊心里酸涩发堵，他头一次觉得生病的人，心理会跟着脆弱。
“不疼。”
保姆守在房门口，不让宋晚萤进去。
“宋小姐，您别为难我。”
宋晚萤不敢大声吵闹，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记住你今天的态度！”
保姆低着头，“宋小姐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去做些汤食，先生如今病着，小小姐也好几天没吃好睡好了。”
宋晚萤胸腔起伏着，她虽然高兴于白凝终于消失了，可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
听从保姆意见，转身下楼。
墨晟渊躺在床上，被子上明明气息很淡，可他好像闻到了白凝的味道。
“爸爸。”
墨晟渊看向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摸摸她的头，“阿姨……出差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知知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住，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奶奶说太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可我知道太爷爷死了，阿姨也死了吗？我不要她死……呜呜！”
墨晟渊被吓了一跳，忙擦掉她的泪，“没有，爸爸发誓她没有死。”
“那你带我去找她？”她抽噎着看他。
墨晟渊这一次没有回答。
他何尝不想去找她。
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找了十天，一点线索都没有。
最值得怀疑的温修尘，他如今人在国外进修。
每天规律的上课下课回家，搜查的人没有发现他身边有白凝的踪迹。
白千山那边闭口不言，他也无可奈何。
他将知知哄睡后，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干净整洁，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这是她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后来被他强迫着住进这里，她便想着花样的闹。
她自己不叠，让他来叠。
他自然是顺着她的一切想法。
墨晟渊躺在她的枕头上，一翻身，发现一根黑色头发。
是白凝的头发。
他如获珍宝似地捡起，放在掌心里，手指慢慢收紧。
那根细细的发丝，此刻如同有了热度，灼着他的掌心。
滚烫沿着手臂，冲进了心底。
“阿凝，我不会放弃的……”
“我一定会找到你……”
可成年人的世界，不止有崩溃煎熬，还有白天压在身上的沉重责任。
他在手术三周后，立刻去公司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江洛野一脸心疼地看着他，“用得着这么急就回来上班？职业经理人又不是吃素的。”
墨晟渊没理会他，连着看完十几份合同，捏了捏眉心。
何枫这时候又送来一摞文件，欲言又止地站在一边。
江洛野立刻有眼力见地往休息区走。
“说吧，没事。”墨晟渊拿了份新文件翻看签字。
“刚才收到通知，新能源那个竞标案，我们没拿到。”何枫战战兢兢地垂下头。
这是墨晟渊谈了半年多的合作案，前期准备工作就已经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墨晟渊签字的手一顿，继而抬起幽深的双眼，“中标单位是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