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他骂我丑如夜叉。”
白千尘没再开口，蓝灵儿在他身旁生起一个火堆。
暖色光线映射出少女面无血色的脸，还有那双狐狸眸中凝滞的光。
衣袂处的血迹越来越多，在纤尘不染的白裙上格外显眼。
蓝灵儿架起石锅烧水，又用破妄剑在洞内挖出一个半人深的石坑。
试好水温，她走回火堆旁拿出一堆没用的衣袍撕开，“尊上这样不是办法，去洗个澡，稍后换一件衣服。”
“不必。”白千尘声音很轻，好似说出的话，用尽了他最后一口气。
“肚子还疼？”蓝灵儿又准备草木灰。
“心也疼。”
“啊？”
她眨了眨眼，没明白来一次月事而已，心疼个什么？
“你不难过？”背靠在石壁上的白千尘转脸看来。
“因何难过？”
“我们的孩子没了，你竟然一点都不在乎。”
蓝灵儿：“……”
上次白千尘中巫族魔物下药发生的事，至今已过三年多。
别说没双修。
就是双修成功，到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不过，她也不打算告诉他真相。
“以后还会有的，你没事就好，快去洗澡，等会给你煮些汤，坐月子不能着凉。”
也不知哪句话让白千尘动摇，他坐直身体，淡声吩咐，“抱我过去。”
“自己去。”蓝灵儿低头找能代替针线的东西，只觉一道不可忽视的眸光盯着她。
抬起头，蓦地跌入一双通红的眸子。
那其中布满水雾，委屈巴巴，让她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渣男。
“好，抱你。”她放下手中事，俯身把人揽进怀里，迈开两条大长腿往里走。
白千尘清洗完，大热天裹着狐裘，在火堆边写药方，甚至还加了医嘱。
蓝灵儿瞥见纸张上补身体的草药，有些无语。
“其实没必要这样补，正常生活就好，忍几天就不疼了。”
“不能大意。”白千尘皱眉，一本正经道：“我七师弟下山历练归来，曾讲过一件事。”
“说一个农家女子日夜操劳家事，没有养好身体，小产后再也不能生育，再加上被夫家欺辱，最终投河自尽。”
“自杀之人怨气冲天，无法投胎，杀了那一家子，变成鬼，还执着地抱着一个刚成型的孩子。”
“蓝灵儿，身为女子，一定要善待自己，不可践踏身体，以免后悔不及。”
他拉紧身上狐裘，“纳戒里还有一条烈焰蚕丝毯，拿出来铺好。”
蓝灵儿憋笑，那些由青云和江柔引发的沉痛心情，就这样被哭笑不得压下。
“好，是要好好养。”她从纳戒里找出一条毛茸茸的红色毛毯铺在地上。
白千尘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包成粽子，“我饿了，你去煮鸡汤。”
“深更半夜，没有鸡，只有一只兔子。”蓝灵儿取出储物袋里的肥兔，放在火堆上烤。
不知怎地，白千尘就想起成为邪祟的青云，经常抱兔子来找蓝灵儿的画面。
他的心，闷闷的，一向稳定的情绪险些控制不住，“你那么喜欢兔子，为何要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