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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踏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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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儒家真言忘长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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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正圆时,镇子西边偏北一条不算偏僻的巷子里。

    小院,有个老人眯着双眼,身体有节奏的随着老旧的竹制摇椅上下晃悠,旱烟的味道有些刺鼻,也带着老烟枪喜欢的味道,老人这个时候的双手会布满细细的裂口,入夏以后才能见好。

    屋内有个高大的少年蜷缩在被窝里,嘴边挂着震耳的呼噜声,眼睛却睁的提溜圆,被窝里面时不时传出书页轻微翻动的声音,当看到那页已经被翻破页脚的内容,胖胖的少爷依旧会…

    很脸红。

    “小子,你要是还不睡的话,明天就只能在火炉灶房里面扒拉着那本书的灰烬了。”篾匠铺爷爷轻声开口。

    高高少年将书塞在枕头底下,很快便躺平身体,只是小脸黑红暴露了他此时依旧平静不下来的内心,“吼什么嘛,睡觉睡觉,梦里都有…”

    篾匠铺老人轻轻磕了磕已燃尽的老旱烟头,用脚尖碾灭了最后一丝烟叶的余烬。

    其实他不在意少年看这种床闱之间的秘事,只是这小子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页,往往看一整夜是个什么毛病?

    老爷子想想十五岁的高大孙儿,又想起老对头家的闺女…

    是时候给这小子找个暖床丫头了!

    在白发书生自然引动丁前溪体内如河流奔腾的气机之时,篾匠铺老爷子正往旱烟斗里面装上新的烟叶,他搓火折子的手一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种令人心悸的感觉一闪而过,粗布麻衣下后背的颤栗也在证实刚刚那种感觉不是一种错觉。

    很快恢复如常。

    “奇怪…”

    终于重新点起旱烟的篾匠铺老爷子,只当是人老胆小,重新抽上一口,在一片云雾缭绕中,忘却了刚刚那种让他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

    …

    天刚微亮,要打烧饼的丁前溪已经起床,要知道,三月底的天气虽然已经逐渐变得暖和,但是此时经常会有不算罕见的“倒春寒”,这些年习惯早起登山,一方面要去山上取最新鲜的食材,另一方面也存有锤炼体魄的意思。

    掀开被子散开被窝里那份暖气,外面的那一股子寒气激的人身体直起鸡皮疙瘩。

    就算是还想睡,也睡不着了。

    孩童那会儿,睡着宫中薄皮大貂被子,自然是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有巧嘴儿侍女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儿,这会儿也没人催着他起床,少年反而不睡懒觉了。

    岁月直催人老…

    天天上山下山,砍竹子,编篾竹…

    学沈怀山说话那就是倍没意思。

    没意思吗?丁前溪可不这样觉得。

    长大以后,很多事物还是那个样子,比如过年的时候小镇东边依旧锣鼓喧嚣鞭炮齐鸣,烟花开的依旧浪漫,千里的风吹遍万里的桃花开,年年如旧,旧如年年。

    就如少年昨夜做了很长很久很逼真的一个梦,梦到最后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对自己说,“忘却…”

    于是醒来以后昨晚的事情一开始还能想上几分片段,儒生,人间…

    可再仔细想想,并没有那回事。

    可最后明明有人以不知名的调调哼唱歌谣:

    “夜迢迢,灯烛下,几心闲。平生得处,不在内外及中间,点检春风欢计,黄鸟鸣翠报平安咯。”

    日子跟往常哪里都一样,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

    丁前溪打开屋门,来到摆放着烧饼炉子的小院里,摸了摸下巴上还未变成胡茬的绒毛,伸了伸腰走出院子。

    要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隔壁打水回来的瘦弱少女双手半拎半拽着一桶水好不容易走到门前,丁前溪顺着少女走来的路上,那儿有一条浅浅的水洒落的痕迹。

    瘦弱少女看着一桶水只剩下半桶的背影,多少有些萧瑟。

    “曹锦儿,又打水去啦?”丁前溪快步推开隔壁的院门,帮忙着将水桶拎到小缸那儿,妹子站在缸边看着丁前溪认真的神色,浅浅的笑意随着缸中的水荡着涟漪。

    “前溪哥哥…辛苦啦!”瘦弱少女原名曹锦,此刻有些气喘,早晨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竟然有些许别样的味道。

    丁前溪暗暗看了一眼,意识到自己的某些想法,虽然已经听了很多年的“前溪哥哥唉!”,可还是止不住的…意气风发。

    “前溪哥哥”跟他的锦儿道完别后,穿过小巷,一路向小镇西面跑去,路过社学的时候老旧道观静悄悄一片,也对,今日休沐。

    少年一口气跑到镇子的最西南边角开始不紧不慢的往回晃悠。

    他看着小镇西边百余户人家零乱的遍布着,继续往北边走,小镇总体构成是非常简单的,由一条东西流向的河流分开,只是简单的分为小镇南边跟小镇北边。

    一户户人家陌生又熟悉,那种感觉纷至沓来。

    当走到落梅巷的时候,看到不少妇人跟孩子围在水井边上边打水边闲聊,木轱辘的井车发出有点好听的“吱呀”声,当丁前溪路过的时候,两三个眼熟的妇人朝着自己打招呼,他只是笑着跑开了。

    哪个朝代的婶婶,有一样东西本质上是通用的,少女叫闺中窃窃私语,眉目含情,令人赏心悦目,而年纪大的婶婶嘛,虽然也是神采飞扬,可口水唾沫直飞,那就只能叫八婆了!果不其然,看见飞快跑过去的少年,辩论的中心就变成这小子以后能不能娶上媳妇了。”

    再往北去就到了现在住的小巷,这巷子东边到头就是连接着小镇东边的石拱桥,村子里唯一一座连接南北的纽带。

    丁前溪向着东边一路望去,视线停留在石拱桥弯弯的顶部,心思有些复杂。

    命运有时候就像是一座石拱桥,生在南边,跟生在北边,那就是两种人生。

    一路向北,古朴的小村落街头巷弄,屋檐青瓦抬得高高的,有深灰色的砖墙,也有竹子搭建的筒子楼。

    唯独有一处破旧茅草房,老木门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从门洞往里面看。

    茅草房空空荡荡,只有床上放着一个破枕头和一两本脱了页的书,有一个小桌子就放在床上,上边放着一口破碎出好几个缺口的碗,还有两只沾满了残渣的盘和一双又短又细的筷子,木桌还缺了条腿,用一大块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碎石垫着。

    从墙根处长满了翠绿的爬藤植物,它们一直爬到屋顶,叶子在风雨中摇摆,门口的几棵黄芽树构成了一副独特的风景。

    草屋外盛夏满树,屋内却萧瑟无数。

    这就是村里王二愣子的住处。

    丁前溪想到王二愣子,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谁提起过这痴傻的汉子似得…

    他站直身子继续走,有些风景看过一遍还想着看第二遍,第三遍,以及很多遍,比如山河大好弯弯月,雪落梅头暗香来。

    可有些风景看一遍就不想看第二遍了。

    有些事情旁人觉得理所应当就该这样,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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