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云是个闲不住的,赶了一路车,属实无聊烦闷,后面那人还不许他说话。张嘴便哼了一曲小调。
半窗幽梦微茫,歌罢钱塘,赋罢高唐。风入罗帏,爽入疏棂,月照纱窗。
缥缈见梨花淡妆,依稀闻兰麝余香。唤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这首《梦中作》是阿七时不时就会哼唱起来的小调,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叶寒凉听到那少年天籁一般的嗓音,心中一动,猛地坐了起来。他的声音纯粹干净,没有丝毫杂质,清脆悦耳,如一根手指,在他心间轻轻拨动。
“嗬!公子唱得一手好曲儿,这技艺比之那花萼楼的花魁还高那么一着儿。当赏。”叶寒凉抬手一抛,一锭雪亮的银子长着翅子一般不偏不倚地朝那傅流云飞去。
傅流云呵然一笑,伸手夹住那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谢公子打赏!”他接了银子看一眼,塞进怀里,“叶公子如此大方,多多益善!”
叶寒凉抬脚踹了一下那坚实的车壁,还真是脸皮比车壁还厚实。他低头,望见脚下一轴画卷,拾起一看,画上女子哀婉动人。“山泉漱玉琴,尘世谁知音。这画的是……”
傅流云听见他吟诗,忙勒住车马,夺步进了车厢。
“给我!”他伸手便抢,叶寒凉避开。“好个花心大萝卜!”叶寒凉展开那画轴,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还给我。”他跳上锦缎铺就的座垫之上,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去抢夺那画轴。
“这人是谁啊?不像阿七,阿七没那么老,但眉眼又有几分……你小子还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一语未毕,傅流云已一拳照着他脸上甩了过来,夺了画轴,闷闷地看着那画中女子。
“发什么癫?”叶寒凉抬眼也看那画中之人。眉如羽,眼颦秋水。似她又不是她。
“你也觉得她像阿七?”傅流云将画卷收起,眸色清幽。
“确有几分相像。”叶寒凉爬出车外,揽辔驾车辚辚而去。
关山迢递,夕阳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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