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就爱开玩笑。”韩老板说：“席老板还等着呢，早点跟席老板交代清楚，你不也可以早点回去洗澡睡觉吗？躺着睡总比坐在这儿睡舒服吧？”
沈璨想了想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打了两个呵欠，醒了醒神就用帮着的两只手推开门下车。
跟在韩老板后面，一路东拐西绕，走了好几分钟，终于停在一个日式推拉门前。
韩老板推开门带着沈璨进去。
房间里，除了沈炼就再没有别人。
他跪坐在一个方形矮几前，拿着刻刀，正在雕刻一块木头，木头雕刻得已经初具轮廓，是一个人，且从身形来看，是个女人。
“席老板。”韩老板笑着唤了声，“小沈已经给您带过来了。”
沈炼放下手上的东西，先看了眼沈璨，然后才看向韩老板，说：“韩老板，你先去隔壁喝杯茶，我想跟沈璨单独聊聊。”
对韩老板，沈炼言辞还是多了份尊重。
韩老板作状弯了弯腰：“好。”
说完，他就退出了房间。
沈炼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坐。”
沈璨没跟他客套，直接坐了下来，然后瞥了眼旁边正温着的茶壶，取了个干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又问：“能让人弄点吃的吗？”
说实话，他活了近三十年，就算在监狱里那三年，都没这几天这般狼狈过。
尤其想到跟那几十头小猪仔挤在一辆车上，周围都臭烘烘的，让他反胃的不行，吐了好几次。
沈炼让人煮了碗面条送过来。
许是也受不了沈璨身上的味道，还让人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让沈璨自己去清理了下。
清理完出来，面已经送来了。
沈炼一直边喝着茶，边看着他。
沈璨就让他看，旁若无人，慢条斯理把面吃完。
他放下筷子的时候，沈炼说：“二十分钟。”
沈璨笑了笑，“看来席老板是真闲，怎么，我吃个面还要计时？”
沈炼并未因他的话而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呷了口茶，说：“你知道我吃一碗面用多长时间吗？”
这问题属实有些无聊，沈璨都懒得答。
沈炼自顾自道：“最快的时候，只用了两分钟。就算现在，刻意慢下来，一碗面不到十分钟也就吃完了。”
沈璨眉头微蹙，“席老板到底想说什么？”顿了下，他又说：“你想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一到江海市，你就让韩老板将我绑了过来，应该是为了那批货吧？”
沈炼看着他，停顿了两秒，“我想说的是，身体里同样留着沈家的血，为什么我跟你连吃碗最普通的面，差距都这么大呢？”
他语气带了丝冷意，还有几分讥嘲。
“就因为我父亲是私生子，就不配么？”
沈璨哂笑：“沈家都没了，配不配还重要吗？”
闻言，沈炼脸上浮出淡淡的笑，“你说得对，不重要了。”
曾经那个在江海市盛及两百年的沈家已经毁了，现在的沈家，早就分崩离析了，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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