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娟小心翼翼的偷瞄一眼，发现塑料桶里只剩下三分之一白酒。
要知道那一壶装满能有五斤酒。
“你…”
楚长胜刚刚开口，沈惠娟便吓得一惊，丢掉了手里的刀，连忙说：“对不起，我马上就去给你做饭。”
她抱着呱呱站起身子，正准备去厨房时，楚长胜说道：“把孩子给我吧。”
听见这句话，沈惠娟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
她紧紧抱着女儿缩到角落里，红着眼睛，生怕楚长胜把她抢走。
这个年代在农村，女儿是最不受待见的。
楚长胜每次喝醉了，常常借着酒劲儿说要把呱呱卖掉。
可是，呱呱却搂着沈惠娟的脖子，一脸可怜的望着楚长胜，水汪汪的眼睛，泪花直转。
一时间。
楚长胜愣住了。
他究竟做过什么，才能让母女俩这样惧怕。
沈惠娟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要发脾气，竟然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长胜，女儿是我还活着的唯一念想了，我求求你，不要卖掉她…”
“我，我马上去给你做饭！”
呱呱也趁机跑到楚长胜脚边，“你要打就打我叭，不要打麻麻！”
楚长胜将她抱了起来，一时语塞。
见状沈惠娟赶紧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
可是她知道，家里的钱都被楚长胜拿去买酒了，早已家徒四壁。
除了还有一些玉米面，再也没有其他食物。
路过楚长胜身旁时，她擦了一把眼泪，突然看着他，说：“你要卖了呱呱，我也不活了！”
说完。
沈惠娟快步走出屋子，就在这时，楚长胜却叫住了她，“先换件衣服。”
他本意是不想让她着凉。
可是沈惠娟却身子一颤，一脸惨笑的转过身：“你放心，我不脏！”
……
看着她柔弱的背影消失，楚长胜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90年，乡村，老婆，孩子…
仿佛一座座大山压上身。
楚长胜看了一眼猪圈，里面关着一头两百来斤的黑猪。
嗡！
黑猪叫唤一声，吓了他一跳。
但是呱呱却急忙说：“大猪猪不会咬人的，我小时候经常和大猪猪住在一起，你不要打它好不好？”
听见此言。
楚长胜只觉得鼻尖一酸。
她小时候，经常住在猪圈里面吗？
楚长胜摸摸她的头发，感觉到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脸上充满了害怕。
“呱呱，爸爸以后不会再打你和你妈妈了。”
既然已经来到1990，楚长胜也只能想办法安身立命。
二十分钟过去。
他抱着呱呱，坐在堂屋的饭桌旁，陷入沉思。
沈惠娟端着一大碗玉米疙瘩，小心翼翼放在他面前，说：“今天家里没肉，老母鸡今天也不争气，没生蛋…”
特别是说完老母鸡没生蛋的时候，沈惠娟紧紧捏着拳头，脸颊憋得通红。
因为她没生儿子，楚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不知道骂过她多少次是不下蛋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