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去吗？”杨采薇问。
潘樾沉吟片刻，说：“去。”
*
银雨楼牢房里，卓澜江仍然不吃不喝，下人端着未动一口的饭菜无奈离去。
铁栅栏外的院中，卓澜江坐在木轮椅上，远远望着卓澜江。
孙震走来禀报：“阿福已经把请帖送给潘樾了。”
卓山巨点头：“万事俱备，就看潘樾会不会赴约了。”
“可少主他仍不吃不喝，如果杀了潘樾，恐怕他这辈子……不会原谅当家。”
“怨就怨吧，潘樾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夜深人静，唯有蛙声一片。
白小笙满腹心事，坐在县衙外的小池塘旁，杨采薇披着衣服走了过来。
“睡不着？”
“嗯。”
“在担心阿江？”
白小笙一怔，看向杨采薇，杨采薇微微一笑，又问：“此行吉凶难料，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要去的。”白小笙语气坚定，毫不犹疑。
“你以前可从不做这种赔本买卖的，小笙，其实我白天就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阿江？”
白小笙缓缓点了点头，自嘲道：“喜欢一个人，可不注定要赔本吗？”
“这么悲观啊？”
“我知道他不属于我，他喜欢的是你。”
“那是他还没想清楚，等他想明白，会知道谁才是适合他的人。”
白小笙摇头：“我是一个鬼市的小骗子，他是堂堂银雨楼少主，蝉不知雪，我跟他根本不可能。”
“那，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白小笙笑嘻嘻地说：“我这么会骗，怎么会让他知道？”
“你是骗别人呢，还是骗自己？”
白小笙听了杨采薇的话，怔住了。
杨采薇又说：“我和潘樾相认后才明白，喜欢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只要能看到他就足够幸福，我实在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纠结、自苦。等明日救出阿江，把你想说的话都告诉他，宁可做过后悔，也别错过后悔。”
“宁可做过后悔，也别错过后悔……”白小笙喃喃地重复这句话，思绪万千，举棋不定。
*
第二天，阴雨蒙蒙，禾阳城被笼罩在水雾之中。
房间里，杨采薇为潘樾披上外衣，轻声问：“你的眼睛感觉如何了？”
“已经无碍。”
杨采薇的手指微微颤抖，潘樾抓住她的手，说：“怎么，你看起来这么紧张？”
杨采薇故作轻松地笑笑：“此行甚是凶险，我怕万一……我还没看够你呢。”
潘樾抱住杨采薇，抚摸她的头发。
“别担心，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会有事的。”
山间别墅里，哑仆正在伺候卓山巨喝药，孙震进来禀报。
“当家的，潘樾来了。”
卓山巨问：“带了多少人？”
“就他一人。”
卓山巨颇为意外。
银雨楼外，潘樾撑着一把淡青色的油纸伞，走在蒙蒙细雨中。
大门打开，潘樾从容走入，孙震带着一群明刀明枪的手下，将他团团围住。
“潘大人，你胆子不小啊，竟然只身前来。”
伞下，潘樾毫不意外，自若一笑。
“虽是鸿门宴，但我以为会有一杯酒呢，没想到孙堂主这么沉不住气。”
“潘大人知道是鸿门宴还敢赴宴？”
“少主所请，还是老当家所请，我想本无不同，来聊聊也好。”
此言一出，孙震大惊。
“你怎么知道……”
潘樾微微一笑，并未多言。大殿方向传来卓山巨浑厚的声音。
“请潘大人进来。”
银雨楼帮众分成两列，潘樾向大殿走去。
与此同时，白小笙推开一道暗门，和杨采薇蹑手蹑脚地进来。
白小笙悄声说：“我们按计划分头行动，我去偷钥匙，你去后厨。”
“一切小心。”杨采薇说。白小笙点点头，二人分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