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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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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酒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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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馆外,河水悠悠流淌。

靠窗小桌,一壶酒,两个酒杯,一盘落花生,卓澜江坐在桌前,眺望流水。

小二战战兢兢地拿着一壶酒上前,放在桌上。

“卓……卓少主,这是十年陈的黄封,还望少主不要嫌弃。”

卓澜江抬眼说:“不必了。”

小二吓得跪地,结巴地说:“对,对不起少主,这已是小店最好的酒了。”

卓澜江暗叹一口气,对他说:“我以前喝什么,以后还喝什么。还有,不要叫我少主,就当做不认识我。”

小二连声称是,恭敬退下。

卓澜江给自己倒酒,看着窗外,曾经和杨采薇对饮的情景如在眼前。

当时,杨采薇喝得微醺,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不禁感慨。

“禾阳虽然热闹,但可以一起坐下来喝酒的人,却只有你和另外一个朋友。”

卓澜江吃着花生,笑道:“我与你不同,我只有一个。”

杨采薇想了想,说:“合理。”

“为什么合理,说说看?”

杨采薇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你可能是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穷小子,也可能是寒门庶子,读过两年书,出门闯荡世界,却一无所成。身无长物,只有日渐增长的年龄,听说禾阳遍地都是机会,便想来禾阳闯出一番名堂……”

卓澜江憋住不笑,叫她继续。

“但禾阳是罪恶之城,这里的一切都是四大宗族把持着,你没有门路,想出头更难,混到现在,无钱无势,却有仇家有欠债,被人追杀,躲躲藏藏,所以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卓澜江终究哑然失笑,引得其他人侧目。

杨采薇低声提醒:“别笑了,让他们发现我是义庄的收尸人,这顿酒就喝不清静了。”看卓澜江莞尔的样子,又问:“怎么,我分析得不对?”

“算对吧,江湖险恶,我确实无人可倚。”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厮混?”

卓澜江想了想,欲言又止,

“我不是还有你吗?每月陪我喝一次酒的好朋友。”

杨采薇举杯:“好朋友,干杯!”

“干杯!”

……

时过境迁,卓澜江想着往事,脸上又浮现笑意。

窗外人来人往,杨采薇还没出现,随从阿福却行色匆匆地进来。

“少主,您果然在这儿。”

“何事?”

阿福在卓澜江耳边低语几句,卓澜江冷笑道:“这群老狐狸,今天这场热闹没如他们的意,又要喋喋不休了。”

“少主……”

“行了行了,我又没说不去。”

卓澜江将桌上的半壶酒封好,嘱咐小二:“这壶酒先放着,一会儿有人来取。”

小二赶来,恭谨地说:“公子,酒凉了,给您换一壶吧。”

“不用了,她说过,酒凉浸人心!就放这儿吧,给她留着!”

“是。”

卓澜江起身而去,只留半壶酒,两盏酒杯,一盘落花生在等她。

等杨采薇匆匆踏入酒楼,发现窗边并无人影,但酒壶熟悉,便坐下来,拿起酒喝了一口。

还是这口喝着带劲,知我者莫过阿江啊!

她在窗边慢慢品饮,外面天色已黑,街上灯笼渐次亮起,点缀着禾阳城。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的街道比往常空了不少。

*

豪华酒楼之外,四大宗族的手下各自列队,戒备森然,一队银衣人前来,马车停下,走下一人来,正是卓澜江。

房间里,三家已然落座,卓澜江笑嘻嘻地走进来,往空着的主位椅子上一坐。

“各位前辈,什么事非得让我过来,难道白天还没见够?”

顾雍笑道:“白天不是少主说,家务事回头论,所以我们想问问,今儿个银雨楼对潘樾的指控不了了之,少主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卓澜江面露无辜:“顾堂主这话不对啊,怎么是不了了之呢?案子不都说清楚了吗?我们不妨问问蔡坊主,两天前潘樾大闹生死坊还全身而退,你准备如何啊?”

蔡升语气平静:“只要潘樾不来找我麻烦,生死坊从此不再与他为敌。”

青帝追问:“听说潘大人杀了你的宠妾,蔡坊主当真这么算了?”

顾雍讥讽一笑。

“生死坊不开生死赌局,以后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四大宗族之一吗?”

蔡升冷哼一声,反驳顾雍:“你当生死坊是济善堂吗?给银子连自己亲娘都可以杀毫无原则。生死坊有生死坊的规矩,赌客有赌客的尊严,赌客来生死坊为他们的人生翻盘,生死坊就给他们公平的机会,他们赢,我就认!”

顾雍理亏,只得厚着脸皮看向众人:“是,潘樾若要继续整治禾阳,我济善堂的买卖首当其冲,但你们也无法独善其身吧?”

卓澜江语气淡然:“顾堂主不必着急,从明日开始,我会守着县衙,若潘樾做什么不利于四家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管。”

“守着县衙?”

青帝调笑道:“今日大堂上,我见少主与那上官小姐眉来眼去,恐怕少主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正是。”

卓澜江坦荡荡承认,看众人愕然的模样,又说:“青帝跟潘樾走得那么近,看来难过美人关的不止我一个。”

青帝赶紧解释:“潘樾虽然姿色诱人,我却不是吃里扒外的人,今日种种都是为了咱们四家着想,一场误会,少主切莫往心里去。”

卓澜江一笑:“姑姑的话我可信了哦,莫要欺我年少,编话诓我。”

“青帝不敢。”

卓澜江喝掉了面前的酒,把酒杯一推。

“行,那我就回去睡觉了,各位自便。”他说罢,在众人的目送下起身离去。

*

次日清晨,雀鸟啁啾。

县衙内,潘樾在案几前描画,他以四种图卉代指四大家族,勾画上四族之间的关系往来,随后又在其间填上一把利刃,一个“杀”字。

阿泽站在身旁,也在思忖。

“杀手在死前还要试探我究竟知道多少,应该是四大宗族其中一家的亲信无疑。”

潘樾说着,划掉了蔡升的名字,代表赌坊的赌银图案被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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