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再说话，房间变得静悄悄的。
“这样也好……”抬眼认真地凝视着另一双眼，沈兰柯轻声低语，“你唤醒了我，那我就带着你的记忆碎片和身体，去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真相。”
“沈兰柯……”
“以后我就叫沈兰柯。”
“抱歉，很遗憾那时候没能醒来救你，是你的记忆把我带到了现实，你把本该迷茫无措的灵魂接引回了人间，你给了他新生……”
“谢谢你，沈兰柯。”
如果有转世轮回，沈兰柯由衷地祝福她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卫恒的虚影突然在沈兰柯背后出现。
“蓝科——”
他话语顿住，眼中焦急消失，“你……回到现实了。”
“你好，卫恒。”
床边的男人和床上躺着的女孩转过头，两双眼睛对着他同时出声。
“你们……蓝科……”
一下被两双同样神情的眼睛盯住，沉稳如卫恒也错愕了几秒。
到底见多识广，他只是稍加辨别，就认出了眼前的男女都是同一个人。
“这里发生了什么？”
床上的女孩走下床，擦过站在床边的沈兰柯，停在卫恒几步之外。
“如你所猜，感觉很不可思议吧。”
沈兰柯跟着走到女孩旁边，在卫恒面前站定，接上女体的话。
“——但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依次在身前两个人的脸上扫过，一黑一灰两双眼眸对上卫恒的视线。
“你……”卫恒静静地看着他，却只问出了一个字。
“……”
对着他的眼平静如水，没有探究，更没有算计，沈兰柯决定不再隐瞒。
“她是沈兰柯。”他操控的女体对卫恒点了点头。
他自己又朝卫恒歪了歪头，“但以后我叫沈兰柯。”
看着女孩没有表情的脸，卫恒眼神微微变动。
“沈兰柯……是蓝科……”
“不——”
沈兰柯轻轻摇头，神情坚定，“蓝科是沈兰柯。”
望着收进他全部身影的眼球，他又想起什么，语气随意地补充：
“沈兰柯也好，蓝科也罢，你想叫我什么都行。”
卫恒没理会他的建议，“但与我在很久之前相遇的，是蓝科。”
沈兰柯轻笑出声，眼中神采奕奕，“对，是蓝科，是我。”
“你和这个女孩发生了什么事。”卫恒是在问，但语气就像是平稳叙述。
“看到她后，我才突然明白了我出现在狭间之隙的真相。”
沈兰柯转头看着旁边女孩的脸，语气沉沉，“她啊，只是一个不太幸运的女孩。”
“而我，我可能不是人。”
“她唤醒了我，在她记忆的指引下，对回家的强烈执念促使我来到现实。”
对上卫恒沉静的眼，他自嘲笑笑。
“怪不得只有春秋能通过你的门，规则阻拦我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我不是现实的人。”
“通过那扇玄色木门后，我就和这个女孩建立起了某种联系，现实这才接纳了我。”
沈兰柯对卫恒笑笑，“玄门在我的本质中加了一些其它东西，我现在也算是现实的人了。”
这几句话中可能还有更深层的秘密，但卫恒并不好奇，也不想深究。
看着好像放下了什么重担，松弛着精神和他交谈的沈兰柯。
卫恒也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嗯，欢迎来到现实。”